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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润每天忙于批折子,庶务琐碎繁多,思忖片刻才想起自己前几日写了什麽,低笑,把扇子扔给目瞪口呆的刘福,打量彼此距离,几步潇洒纵跳到墙上,伸手欲拉拽赵彗之起身。
[初出照屋梁。]
“你可知它出自哪一首赋?”傅润莫名腰软脸热,人没拽动,自己趔趄着扑进少年宽阔的怀中。
赵彗之嗅着傅润面颊上清甜的香气,心怦怦跳,勉强板着脸闷声道:
“嗯。汉初宋玉的赋。”
[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
这是一首……言情之赋。
市井小儿但凡念书识字,未晓情爱已熟记于心的千古文辞。
[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
他以为傅润看穿了他,是以总是过分亲昵地碰他,而不很抵触他几次逾矩的靠近侵犯。
傅润没有急于拉开距离,愣怔着端详少年俊朗光明的相貌。
那夜喝醉了,不慎用批折子的朱笔在梁上默写《神女赋》,以暗讽某“梁上君子”该来的时候不来丶青天白日却很没规矩……文字游戏而已。
唔,看来赵彗之比他父兄老实,至少不装糊涂。
若不参与造反,将来当一辈子的皇後也没什麽。
——是丶是这样吗?
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一辈子?和一个男人?生同衾丶死同xue?
上月万鼎抽空递至案头的新改的帝陵构造图飘飘摇摇,最终落在傅润的眼睛上。
他在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的怂恿下扯过一枝参差稀疏的桂叶,并轻率地用手背加以遮挡,当着跪了一地不敢擡头直视天颜的宫人的面,轻轻地亲了赵彗之一下。
就像母妃坐在榻边偷偷地抚平父皇紧皱的浓眉。
他从未被人喜欢,也从未喜欢人。
那麽他为什麽要这样呢。
时隔数年,傅润不合时宜地想起文宗有一年秋猎随手赏给他的野狼崽。
尖牙利齿,绿睛幽邃,弓着脊背,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咬破他的手指丶吸吮他的血液。
但他不讨厌。
因为他连朋友也没有。
他像极了生父,像极了古往今来的帝王:被宠妃吵醒後愤怒地抓她的手,误以为她图谋不轨。
傅润抿了抿微湿的唇,先发制人,凶巴巴地低喝道:“你做甚麽!”
赵彗之眸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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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写到这章可以说了,陛下是笨蛋,不喜欢人家还总是动手动脚(指指点点)
古代女子也有字,“女未字”“未字之女”等在家谱里很常见,意思就是某人有个女儿丶年纪还很小,还不到长辈们给她起字的时候。
兰真丶心婵丶秀仪都是公主的字哦(我起得“小气”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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