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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年不见好客,一来就来两个神仙。嘿,俗话讲好事成双,可惜也不见老汉多得些赏钱。
“好小吏,你在这里替你爷爷看门子,不要再留人住店,我去外头瞧瞧火势来也呵……”
翌日。
傅润坐在床边等高文鸢为他穿靴,精神大有好转,“昨夜的火怎麽样了?”
高文鸢蹲在地上和晋毅对视一眼,迟疑道:“烧塌了房子,好像还死了两个人。”
“死人了?”傅润擡眸,“一整夜吵闹,邻人竟不曾救火麽?那县里的兵呢?”
高文鸢:“有救火的,不知怎麽,死了两个……老人。许是屋里烟太大,人逃不出来?”
傅润不悦,让高文鸢起来,洗漱罢走下楼,问驿丞昨夜的情况。
驿丞在後门刷洗刚送来的河虾河蚌,擦擦满是土腥气的手,小声将其中曲折讲来:
“唉,没了的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男人叫王满,女人叫柳秀莲,原先都是隔壁张员外家签了死契的下人,後来张员外开恩放出来,又赏他们一进小院子就近安住。
“王满啊,不是老汉我夸,实是个勤劳肯干的,短短二十年,给家里添置了上百亩水田,儿子媳妇还在临清城开了两家面馆,生意好得很!到头来被烟熏死在屋里。可惜丶可惜!
“可叹张员外这等大善人,他的儿子呢竟败光了家産,沦落到打自家仆人主意的地步。也是王满夫妇命不好,到底是奴籍,挣的银钞和田亩,张少爷非要收走,他们只不肯,打官司麽……县太爷在里面和稀泥,最後不就一场大火——诶可不敢往外讲啊,未必是蓄意放火哦。”
傅润想他昨夜恰好在批刑部的折子,几里外却不明不白死了两个百姓,两处比较,又生恼怒。
他大步走出官驿,径自往县衙门去,半路遇见巡街的县令,便要问责。
县令是竹竿身材,唇色深黑,两条八字须软绵绵垂在嘴边,驼背,稍显气弱单薄。
习惯了一言堂的县令先听这年轻人无意掩饰的官话口音,心道哦是京城人,大喇喇打量其穿着,再瞟看两个又高又壮丶面带杀气的仆人,猜测是京城哪个大官家天真不知事的小公子。
哼,这种年轻人根底(家世)深,虽惹不得,但最好打发了。
“哦,你且慢。”县令心思一转,装作没眼力的样子打算吓他们一吓,凶恶地喝道:
“你们从哪里来的?不,大人我不要漕运给的文书,路引在哪里?写着你们身份的凭据又在哪里?快交出来!否则要麽速速离开我县,要麽绑你们下狱严刑拷问了也!”
高文鸢蹙眉俯视县令油光蹭亮的秃顶,冷声道:
“大胆!你可知——”
傅润想起什麽,“明日罢。明日……我家里当有人寻来,再拿路引与县令大人核对。”
他离京不过七日,外出巡幸的消息早已在三品以上大臣间传开,不是什麽秘密。
漕运归兵部管,因此元勉对巡幸行程尤其一清二楚,五日前又上书请准伴君巡江南。
算一算,元勉等人的船到张秋,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他带的人都有宫里的痕迹,贸然出面插手地方吏治不大好,一个不小心被文人记入野史……
[却说那年春,圣人微服私访保康县,意外卷进一桩密室纵火杀人的案子,死者是有夫之妇。]
[皇後尚卧病在床,圣人只身来保康县,回宫时带回一美人,那女子就是後来的某某妃。]
诸如此类的事情,历朝历代有皇帝“中招”。
傅润年少阅遍各朝野史,一想到死後会被编入杂剧供人消遣,从身体到魂魄都表示拒绝。
他在保康县周边转了一圈,和几个破冰垦荒的农民说了些话,预备在天字号房再歇一晚。
入夜後,高文鸢从御船换取新到的折子回来,附耳道:
“殿下,隔壁住着的人今日退房了。要不要查一查他?”
傅润在看农民送给他“辟邪”的画着赵起俞的年画,心思起伏,慢吞吞唔了一声。
晋毅抿唇,两指拽住还想说话的高文鸢的衣袖,把人连拉带扯丶推到走廊,“殿下想心事呢。”
高文鸢摇头,指着驿吏正在洒水的地字号房说:
“俺还是觉得古怪……刚刚翻登记册子,那人叫陆旗,字迹和殿下的行楷很有几分相像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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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籍问题是有原型的,但我忘了是明朝哪个案子了,也许混合参考了两个情节相似的案子?
好像都是因为奴籍,然後围绕奴的家産和原先的主人打官司,也都闹出了人命(?)。
《河图》说彗星是天地之旗,赵彗之排行第六(陆),所以他编了个名字叫陆旗。(这不算剧透吧,我的文,攻一般是不下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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