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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傅润困倦的凤眸显露清明和坚韧。
而且彗之……
不丶不。
他到底在想什麽啊,一定是被赵彗之气着了,怎麽会以为每一个伸手救他的人都是赵彗之。
傅润嗤笑自己糊涂,胸膛一点点往少年腰腿滑,嘴唇几度擦过少年脖颈处扎人的发茬。
一双遍布茧和伤痕的大手在半空僵硬片刻,到底托起傅润的臀往背上轻轻擡了一下。
从旁看,两人“前胸贴後背”,青年抿着唇,像是在咬耳朵,有时嘀嘀咕咕的闷哼。
“……疼?”
傅润一怔,後知後觉自己方才半茫然半笃定地喊了一声“彗之”。
他却不敢再喊了。
他听见心砰砰地跳,血色从嘴唇蔓延至蜷缩的指尖,元宵之後灰蒙蒙的世界饱食杏花的香气。
他一动不敢动,双手抱紧少年的脖子,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心地压在对方的背上。
真奇怪。他总是能莫名其妙地认出赵彗之。
仿佛从前丶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认识了,他们就是这样一个人背着另一个在山谷中穿行。
只是那时负责背人的是他而已。
……
举着火把的衙差们从桥那头张皇地散开,因不知县令为何吓瘫在官驿,面孔皆有些呆滞。
“喂,你们几个往那边走,我们几个去这边。”
“好丶好,五百两银钞可不是小数目啊。”
“倒也不是银钞,听说李三被杀了,好家夥,为民除害!这恶霸早该有不怕死的外人来治了!”
衙差们交谈的声音就在附近。
傅润被放在桥洞下的石头上,少年转过身,见他合着眼丶一副任凭摆弄的模样,心肠一软。
这少年既是信手取了个化名的陆旗,亦是为寻药而流寓保康县的赵彗之。
元宵那夜的失控是一切变数和纠葛的开端。
赵彗之蹲下来,默默打量傅润的脸,眸光由幽冷而情热。
“哎唷各位兄弟,对不住啊,老子真得先溜了,回家给两讨债儿子把尿去各,烦人!”
一道粗犷的男声于他们头顶骤然响起,伴随几声心领神会的笑骂扯皮。
傅润手指微动,忽然睁开凤眸,同时一把抽出赵彗之收在腿侧的精钢匕首——
“嘶……”赵彗之用手背一挡,依旧震得虎口发麻,指腹新添的两处伤口又裂了,泌出血丝。
傅润气愤地瞥了一眼架在赵彗之手背上的刀背,暗恨便该用刀刃那面,“你唔……”
“嘘。”
“嘘你个鬼——”傅润想杀人,却无意识地也学着压低声音。
赵彗之收回堵住傅润嘴唇的食指,低低地笑。
咬牙切齿的恨。无措惊惶的动心。
深夜的春风忽而暖洋洋的。杏花从美人泛红的指尖坠落,浸泡在汨汨流淌的河水里。
赵彗之保持蹲姿,左手包住傅润的手教他握匕首,黑眸在波光粼粼的桥洞下熠璨若火。
“陛下在这里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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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贼人之凶恶丶情节之紧张,元杂剧有一本叫《朱砂担滴水浮沤记》,写得非常好,反派那种野蛮的丶暴力的丶穷追不舍的邪气和杀气,男主死前高高兴兴数朱砂打算回家丶反派则在窗外像毒蛇一样冷冰冰窥视他等情节的死亡氛围的渲染……当年还是孩子的我(bushi)读完大受震撼,这里也就模仿着设计了一个恶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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