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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今日这人,是第一个……不对不对,万一又是那种僞君子呢,这麽多年她的心眼子和警惕心可不是白长的,如果此人要挟她做别的不好的事,她是定要和他鱼死网破的!
反正自己烂命一条,早就不怕死了。
一炷香後,盈欢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颜醉的故事,时不时眼前就蹦出一些碎银来,到现在,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
“公子公子,还有啊,让我想想。”盈欢呷了口茶,继续讲道:“要说,这颜醉可真是惨啊,仕途受挫,又平白遭人诬陷,迫不得已才跑来哈刺寻乐的。”
听了一炷香颜醉在哈刺各大青楼中的“丰功伟绩”的祝识归终于正色起来,“怎麽说?”
“奴家也不大确定,只是听姐妹们闲谈得知,也不知道大宁那边发生了什麽,竟然让一个官员如此心灰意冷,作的诗是哀的,
弹的曲是悲的,整天简直就像靠喝酒续命,都没见过他正常吃过几餐饭。”
说话间,眼前的小山又大了一圈。
“那你可知道他是何时来哈刺的?”
“不太清楚,大概十几年前吧?十四十五的样子。”
“他今夜可在这儿?”
“不在,大抵去了别处。”
祝识归点了点头,喝完杯中茶,起身,然後说:“盈欢姑娘,今夜多有叨扰,你还是别出门了,容易遭人闲话。”
“是,谨记公子所言。”
“嗯,我先告辞了。”语毕,他便靠近窗台,利落的一个翻身,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公子万福。”盈欢举手齐胸于左胸侧,右脚後支,庄重缓慢屈膝并低头,朝窗台行了一个告别用的万福礼。
——
“公子,咋样咋样,见到人了吗?”石廪兴致勃勃地跑向刚回来的祝识归。
“没,他不在梦欢楼,不过打听到一些事情,时间上的确对得上。”
见主子对这件事没怎麽上心,石廪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那主子觉得裴公子会来晴翠城吗?要不要去城门接一下他?”
“可能来吧,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来,先别急着去接。”
而且祝识归最近会很忙,他让父亲松口的条件之一是要打理一下哈刺这边的生意,再加上还要查案,他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会脚不沾地了。
次日,祝识归吸取教训,扮成路人,提前去莺燕楼蹲了一整天,在等人之际,还拿着本册子在对账,结果还是没等到。
打听了一下才发现,颜醉昨日去了莺燕楼,今日跑去了梦欢楼,正好反过来。
祝识归:……
石廪慌了,馀烬默了,当家的不干了!
要不是最近生意开始忙起来人手不够,不然高低让属下去各大青楼守着,也不必这般毫无准备的找。
恰逢今日三皇子与皇子妃要出宫,街上热闹得很,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态。
毕竟,哈刺三皇子,尉迟谙,可是出了名的身体不好,没权也没势,大宁来的公主跟着他,怕是要吃苦了。
要是尉迟谙之前没给安沁颐挡那麽多酒,怕是笑声还得更大些。
祝大人找累了,暂且将此事搁置一边,上街走走,看看能不能见到五公主,看看她的神色如何。
他今日倒没有戴面具,大白天的,又正值春入夏,着实闷热。
上次在客栈跟初昼学了学易容,虽然没那麽熟练,但好歹也是学了个七七八八,至少旁人不能一眼看出来他是僞装过的。
主要是哈刺的姑娘大多热情,祝识归不确定自己的长相会不会带来麻烦,以防万一,他还买了一个帷帽,一层白纱落下,更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见宫门尚未打开,他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吃饭。
幸好,这边的人没几个认识他,他顺利的吃完了一个午饭,就是……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祝识归放下碗筷,惆怅地离开。
太阳的暖光衬出他的影子,却无法映出另一个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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