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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青收拾桌子的时候说:“还真给你饿着了。”
“可不是嘛,”洛予捂着肚子说,“我早上都没吃饭,这一顿得把两顿的量都吃出来。”
陈冬青收拾完桌子,坐到洛予对面,问道:“你这麽久没回家你妈妈会不会担心你?”
“不会的,”洛予说,“我已经跟她说了我在同学家住。”
陈冬青点点头。
反应了一会儿,洛予想到陈冬青这麽问会不会是嫌自己呆的时间太长了,于是马上解释:“我现在太撑了,歇一会儿马上就走。”
“我不是这意思,”陈冬青笑笑,“你想呆多久都行。”
洛予愣愣地看他,点了点头。
後来洛予就一直瘫在沙发上,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半拍半合间,看到的是陈冬青低头写作业的背影。
房间安静,没有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逐渐落下,天也暗下来了。
没有夕阳,房间内变成了蓝色调,灰蒙蒙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浓稠,让人光是看着便觉压抑。
陈冬青以为洛予睡着了,便没有开灯,就着窗户外漏进来的不明亮的光线写作业。
眼睛有些酸涩,他眨了眨眼睛。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笔尖划过书本的“沙沙”声和偶尔纸张摩擦的脆响。
这声音跟白噪音差不多,很安心,听得洛予快要睡去。
眼前人的背影也越来越模糊,即将取而代之的是梦境,是陈冬青漫长的十二年。
就在意识马上沦陷之际,洛予强行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
他顿觉呼吸不畅,一阵心悸。
陈冬青停下笔,看向他:“怎麽了?做噩梦了?”
“没。”洛予紧盯着他,仍是喘着粗气。
一瞬间现实和梦境的界限模糊不清,让洛予看着眼前的人便有一阵怅然若失之感,沉默片刻,说,“我该走了。”
陈冬青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只道:“那我送你回家吧。”
洛予黯然又疲惫的目光还是始终落在他的身上:“陈冬青。”
陈冬青靠近他,有些担心地问:“你怎麽了?脸色好差。”
洛予看着逐渐靠近的陈冬青,头脑越来越混乱,心悸感仍未消退,甚至眼前都不清明,隔了好一会才迟缓地问:“你是真的吗?”
“……什麽?”陈冬青有些不解。
洛予声音沙哑,缓缓道:“我做了一个梦……”
“做噩梦了?”陈冬青轻声细语,似是怕吓着他。
洛予摇头,皱着眉头,表情似乎很是痛苦:“我总是做一个梦……”
陈冬青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
洛予没有躲开,但他能感觉到那种无法控制的混乱感在逐渐消退。
他还是摇头,有些委屈:“没有生病,就是有点难受。”
陈冬青越来越担心,但语气却愈发温柔:“到底怎麽了?心情不好吗?”
洛予没头没尾地问:“你父母为什麽忽然来了?”
陈冬青有点没跟上他的思路。
洛予继续问:“他们来是不是想把你接走?”
陈冬青耐心道:“他们有这个想法,但我在高中毕业之前大概不会走。”
洛予沉默片刻,然後点点头,说:“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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