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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56鬼魂社区
晚上去云顶名居的行程被N敲定了。
涂蓝埙倒没有纠结太久,反正她也要去救陶思,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因为云顶名居很近,距离便利店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
之前她从没想过凶宅就在自己卧室窗外能遥望见的位置呢。现在知道了,以後睡觉时就再也忘不掉了,真好。
下午的便利店仍然在忙碌,鬼怪顾客们购买力超强,如果不是涂蓝埙力劝请别超额花销,甚至有不少鬼想把整条货架包下来。
鬼们在漫长的死亡生涯里,的确积攒了不少家底。但涂蓝埙认为做生意需要可持续发展。
做便利店生意就是无尽的扫码,烤肠,关东煮,烤肠,三明治,炸鸡腿。
涂蓝埙忙得转不开身,还是白超和白小句主动来帮忙,拥挤在收银台前的客人才稍少一点。
而且卖东西给鬼魂还有一个坏处,他们没有白天黑夜,甚至越到晚上来得越多。
有一个吊死鬼拖着长长的绳子,站在收银台前冲她微笑:“老板,想问问您周边的房子怎麽卖?”
涂蓝埙当然不知道,周边的房子是人家房主的,就算有没主的,産权也不知倒腾到哪个亏本的接盘商手里了,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吊死鬼双手奉上一小把金元宝,瓜子似的散落在收银台上,笑得礼貌:“这是一年的租金和押金,您看我能住在这附近吗?”
後面排队的鬼纷纷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块块金子被拿出来,“我们也想租您周边的房子!”
太妙了,他们想着,这样就不用折腾很远来买一次东西。
于是有的鬼怕占不到好位置,开始往柜台上扔金块块和金粒粒,“我先选!我先选!”
涂蓝埙头皮都凉了,连忙解释,周围的空房子都不属于她,但鬼们不停,生怕交租金晚了就没地方,还请求涂蓝埙带他们去看房,以便混个脸熟。
眼看自己要成为无人追究的非法占用民居犯罪者,涂蓝埙赶紧喊停,让他们把各自的金子收回去,鬼们的眼睛里写着浓浓的不情愿。
有个鬼喊:“这地方只有您一个人,您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涂蓝埙深吸了口气,她意识到,这里很快会诞生一个围绕着便利店建立的,鬼魂在此生活和社交的特殊社区。
这种意义不仅止于便利店的生意会很好,而且有人(死人也是人)的地方就有社会,群居动物的第一要务是——大家不可以打架,更不能杀来杀去。
所以,一种成文或不成文的公共规则是必要的。
最好趁着现在他们服她的时候说明白,别等第一条野生地头蛇出现。
涂蓝埙看向店里,发现没人能帮助自己,于是清清嗓子,说:“住在这可以,但是要接受三条规则。”
所有鬼都看向涂蓝埙。
她说:“第一,尽量选择没有房主的房子居住,如果有,不要破坏人家的装修。”
鬼们点头。
涂蓝埙又说:“第二,住在这的人互相都是朋友,我们应该彼此了解,共同遵守规矩,不能蓄意伤害别的人或者鬼,不能在交易的时候欺骗对方,要有统一的名册和住址登记……登记在我这。”
鬼们再次点头,期待她说出最後一条。
涂蓝埙忽然发现好处了,现在来店里的鬼有个共同点,他们都惦记着吃东西,而且有自己的社交圈,否则不会是第一批听到便利店风闻的鬼。
有社交圈的鬼,就不会太反社会,一般是那种老实过日子的正常人。
只要一帮老实人奠定了此地基础,形成正常友好的社区生活氛围,再有外来的刺头,也很容易被大家群起压制下去。
有的鬼问:“老板,那请问第三条呢?”
第三条其实涂蓝埙还没想好,她只是说了个虚数,但为了不显得没底气,她想了想,继续说道:“第三就是,尽量不要出现在活人面前,也不要干扰活人的生活。”
这话其实说了等于没说,但好歹凑齐三条,显得她还有些权威,鬼们信服地点点头,依然捧着自己的金子等着交给涂蓝埙。
涂蓝埙说:“这些钱请留着吧,如果住了有主的屋子,或许等他们愿意拿回産权的时候,这些钱应该属于他们。”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基本不会有那一天了。鬼魂们提着买好的东西,各自兴冲冲要去“看房”,他们推举了看上去和涂蓝埙关系最好的刘茂盛跟着去登记,白超和探险队也一起帮忙。
说是登记,为了不侵犯鬼们的隐私,需要填写的不过两种信息,一个是精确到门牌号的具体住址,这个得记清了;还有就是名字,名字既可以是鬼们的本名,也可以是他们常用的化名。
送走一大批鬼顾客,涂蓝埙有种当了野生居委会主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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