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崔允望一言不发地绕过他往前走,崔述提步跟上,二人沿着长长的游廊往西走。
日头炽盛,崔述微眯着眼仰头去望,被晃花了眼,心神也被带得轻微晃动起来,到後来,似是晃累了,终是一点点沉了下去。
已历百馀年风霜的乌漆大门紧阖着,他有三年未曾在家中辞岁,自然亦有三年不曾参与过府中的祭祖,对这间敞阔的祠堂,已生了陌生之感。
仆役上前推开门,与外头盛日带来的晃眼丶闷热半分不似,里间经年的沉闷丶厚重扑面而来,一刹间,竟有些周身发寒。
崔允望往里走去,崔述跟随入内,未待吩咐,先一步在先祖灵位前跪了下来。
崔允望扶着那支再难离身的黄花梨木手杖,侧身垂目看着他,半晌方道:“二品大员,常于御前行走,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我已训不得你了。”
“父训子,天经地义,圣上亦怪罪不得。”崔述恭敬垂首。
崔允望目光落在先祖灵位上的描金大字上,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不服老不行,我老了,再天经地义,也训不动你了。”
崔述没有接话。
崔允望叹了一声:“永昌九年,你拜入杜攸同门下时才十岁,本正是贪玩的年纪,但每日坊门初开,便立即登车出门,数九寒天也不曾误过一日。我那时便想,你们兄弟三人中,你不仅是天资最高的一个,更是心性最韧的一个,来日也必是走得最远的一个。”
“但而今回望,我真是後悔。”崔允望拈香,敬呈先祖,方接道,“後悔因他身负真才实学,便送你拜入他门下。杜攸同此人,先时混迹市井,後转性拜入聆山书院,师从先儒裴观,苦学入仕,厚积薄发,不惑之年後入政事堂,一鸣惊人。永昌九年卸职致仕,收你做了关门弟子,永昌十五年起复,虽未掌实权,只任散职,但拜太傅,恩荣阖族。”
“你朝考後不肯让家里帮你找门路留京,反而要听吏部安排乖乖去那临溪做知县,我那时便该知道,你已中了杜攸同这老匹夫的计,早晚要与崔家离心。恨我那时识人不清,连亲手养大的儿子都看不明白,竟纵着你让你离了京。”
崔允望仰头看向窗外的苍柏,慨然一叹:“十六岁始离家,迄今十二载,吾儿何在啊?”
崔述擡眸去看,已过天命之年的人发已白了一半,腿脚这两年越发不便利起来,手杖常年不离身,连往昔挺得笔直的脊背,也已渐渐有了佝偻之势。
他轻唤了一声:“父亲。”
崔允望悲凉地笑了一下:“我自知劝你不动,但寄望你再好生想想。你若真走上杜攸同的老路,他在政事堂沉浮四载,终于落败,一朝罢黜,白丁之身整整六年,五十多岁华发早生垂垂老矣时,先帝方念他往日之功起复,拜太傅保其尊荣,却到底也没有再重用。一生多少岁月,都蹉跎了在了其间啊。”
“人之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八年?”崔允望沉沉一叹,“述安,回头是岸啊。”
“凡人一生,衆多虚妄,勘不破,踏不平,任有十个十八载,又能如何?”
崔述平视着香案上徐徐升起的青烟,平静道:“若能遂愿,便只区区数载光阴,亦足矣。”
崔允望胸中猝然凝结起一股躁郁之气,逆流其上,在喉腔间噎了一下,腥甜之气竟慢慢自唇齿间溢散开来。
他竟是存了死志来为此事。
不复年轻时清明的双瞳里滚溢出两行泪来,崔允望拄着手杖,无力地慢慢蹲下身来:“凡家族衰亡,皆自人丁凋零始。长子早亡,长女远嫁,又至你……崔家绵延数百年,传到我这里,竟走上了这样骨肉离散的下坡路。”
一滴浊泪滚落下来,浸湿了崔述肩头。
“你二哥会乘我的车驾,是因为他劝我早去清丈田庄,尽早将田契交于户部。”
崔述蓦然擡眼,侧头看向崔允望,然而後者却只是垂着头,并不愿与他对视。
“先帝能保下杜攸同,一来,是因为杜攸同那时更为刚硬不知转圜,一开始便招致了最为猛烈的反扑,早早落败。虽致先帝毕生不敢再用他,更终其一生也不敢再提新政二字,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二来,则是因为先帝寿长,权势渐稳,方能在六年之後,念及昔日师生情谊,授他太傅,保他阖族荣华。”
“若真论起来,我年迈眼花,识人已不明,但依我观之,圣上似比先帝心思更沉,你这马前卒,往後如何,恐不好论。”
崔述没有出言,不曾争辩,亦不曾宽慰。
由来君心难测,姑妄言之,并无甚意义,也不能令这个历三朝沉浮的老臣信服。
“既劝不动你,你今日得势,崔家无法沾你荣光,来日你若落败,崔家乃至整个崔氏亦不能再受你牵连。”
案上的香燃尽,“嚓”一声折断,香灰颓然坠了下来。
崔述也终于听到了他来时路上便已有所预料的话:“今日,我以族长之名,将你削籍除名,并报于有司,你便自此除籍出族,与崔氏义绝,不得再入崔家一步,更不许私祭祖先。往後,桥归桥路归路,各自珍重罢。”
崔述起身燃香,对先祖行三跪九叩之礼,而後对崔允望叩首拜别:“谢二老多年教养之恩。儿子不孝,此世不得奉养高堂,愧怍难安。惟愿椿萱并茂,儿孙绕膝,晨昏皆宁。”
待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那道颀长的身形消逝在了门後。
崔允望这才扶着沉重的手杖,慢慢伏跪下去,痛哭出声:“教养不力,为我一人之过,列位先祖若有怪罪,还请降于我一人之身。愿诸君在天之灵,佑述安一路长吉,逢险化夷,遇难成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1988年,沪市外滩。傍晚,梁书雅捏着离职报告,穿过一众‘逐梦外滩,纵情外滩’的标语,来到沪市最大的外贸公司。走进办公室,迎面接上一句低沉悦耳的surprise!...
本文一女N男,三观不正,不能接受的慎入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倒在酒店床上!心碎离开,她决心摆脱不能见光的地下恋情和帅气的年下男重新开始,可事情远远没有这幺简单。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众男...
我和老公是走婚,男不婚女不嫁,暮至朝离。因为他的职业特殊。所以我们结婚七年,却从未见过双方的亲朋好友。作为家属,我心疼又自豪,甘愿放弃进入科学院深造的机会为他照应后方。直到刚上小学的儿子放学回来。哭喊着说自己不是野种,要见爸爸。我心疼不已,决定趁着年关带儿子去基地探望,一家团聚。却没想到。这一趟,彻底朱镕基了我的人生。...
顾怀瑾心底生出几分不耐,冷冷道够了。庄奕还想说些什么,林素素拦住他,冲他摇头。好了,阿奕。今天是行舟的生日,我们还是进去吧。庄奕见顾怀瑾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包厢中,喻颜本想叫几个男模,奈何夏星执意不肯,只能遗憾作罢。这里的男模质量可高了,身材也倍棒!那八块腹肌的手感啧啧啧,真是绝了!你摸过就知道了,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夏星道我已经准备和顾怀瑾离婚了,这个时间段还是尽量小心一点,别被他们抓到什么把柄,我不想出现什么变故。喻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对,免得被他们倒打一耙。喻颜是个静不下的性子,叫不了男模,便开始点歌唱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夏星身上的电话震了震。夏星看了一眼来电,发...
经过亿万年的沉淀,天庭的人才位置基本稳定,可是慢慢的人心萧条,众神也变得慵懒,致使天上人间一片怨气,玉皇大帝和太上老君如来佛祖商议,准备进行一次大的变革,重新开始一次封神计,姜子牙的徒弟袁浩宇,玉皇大帝的孙女张瑶光齐心协力,为天庭选拔人才,击败万古魔王,还三界个太平盛世...
在灵幻与现实交织的迷雾中,少年林羽踏上未知旅途。学院的钟声敲响成长与挑战的乐章,比试的硝烟修炼的瓶颈感情的涟漪交织成一幅绚丽画卷。神秘势力如暗夜幽灵,悄然渗透,世界在明暗之间摇摆。从中级学院迈向高级学院,是新生的希望还是黑暗的序章?林羽的传奇,在这似真似幻的异界徐徐展开,命运的齿轮已开始转动,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