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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月暖,狐尾缠剑(下)
淑妃的寝殿像只烧红的巨兽,火苗舔着雕花的窗棂,发出“噼啪”的脆响,浓烟在月色里滚成条灰龙,呛得人睁不开眼。
侍卫们提着水桶往里面冲,却被热浪逼得连连後退,有个小太监跑得急,被门槛绊倒,手里的灯笼“哐当”掉在地上,火苗立刻窜上了廊柱的帷幔。
“让开!”展昭的巨阙剑“噌”地出鞘,剑光劈开热浪,他抱着林狐纵身跃起,稳稳落在寝殿的屋檐上。瓦片被烧得滚烫,烫得他靴底发焦,却没松开怀里的人。
“能闻到吗?”他低头时,浓烟呛得他咳嗽了两声,眼里进了灰,涩得发疼。
林狐的鼻尖在浓烟里翕动着,青灰色的尾巴紧紧缠着他的脖颈,毛被烟灰染得有些发黑:“闻到了,在西北角,混着珍珠粉的味道,还有......血腥味!”
展昭的心猛地一沉,抱着她往西北角的偏殿跳。偏殿的火势较小,只有房梁在冒烟,墙角的梳妆台上,还摆着淑妃的凤钗,金点翠的凤凰在火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在那里!”林狐突然指向梳妆台下的暗格,那里的木板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边缘还沾着点珍珠粉——和淑妃脸上用的脂粉一个味,公孙策说“宫里的贵人都爱用这个,细得像雪”。
展昭一剑劈开暗格,里面果然躺着个锦盒,打开一看,夜明珠在火光下发出幽幽的绿光,照亮了盒底的血迹,暗红的颜色像凝固的糖浆。
“找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暗格里突然弹出根毒针,闪着青紫色的光,直刺林狐的面门!
展昭的反应比闪电还快,抱着她猛地侧身,毒针擦着他的胳膊飞过,钉在廊柱上,针尖“滋滋”地冒出黑烟,把木头蚀出个小洞。
“谁?”他的剑指向暗处,声音冷得像冰。
阴影里传来阵轻笑,像碎玉击石,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展护卫好身手,不愧是‘南侠’。”
个黑衣人从房梁上跳下来,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双眼睛,亮得像淬了毒的刀。他手里的短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刀身上沾着的血迹还没干透——是刚才林狐闻到的血腥味。
“是你偷了夜明珠?”展昭把林狐护在身後,剑穗在他掌心绷得笔直。
黑衣人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偏殿里回荡:“偷?这夜明珠本就该是我的,淑妃那个贱人,凭什麽占着?”他的刀突然指向林狐,“还有你这只狐狸,鼻子倒是灵,可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的刀快得像道黑影,直扑林狐面门。展昭的巨阙剑横劈过去,两刃相碰,发出刺耳的“哐当”声,火星溅在地上,烧出个小小的洞。
林狐突然变作狐狸形态,青灰色的身影闪电般窜到黑衣人身後,狠狠咬在他的手腕上。黑衣人“嗷”地一声惨叫,短刀脱手飞出,插进燃烧的帷幔里。
“找死!”他反手一掌拍向林狐,掌风带着股腥甜——是金屑膏的味道!
展昭的剑快如流星,架住他的手腕,剑锋在他手臂上划开道血口,血珠立刻涌了出来,却没有凝结——原来他没涂金屑膏,刚才的血腥味,是杀了别人沾来的!
“说!你是谁的人?”展昭的剑刃又进了半寸,抵在他的咽喉上,那里的皮肤在颤抖。
黑衣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眼睛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我是......不会说的......”他的头猛地歪向一边,竟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囊!
展昭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气了。他皱着眉站起身,刚要说话,就见林狐正用爪子扒着黑衣人的面罩,想把它扯下来。
“别碰。”他把她抱起来,指尖擦过她嘴角的血渍——是刚才咬人时沾到的,带着股铁锈味,“有毒。”
林狐往他怀里钻了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响,像是在安慰。展昭低头看她,见她眼里的害怕被心疼取代,突然觉得胳膊上的伤口都不疼了。
外面传来包拯的声音,带着焦急:“展昭,林姑娘,你们没事吧?”
展昭抱着林狐走出偏殿时,火已经被扑灭了,淑妃正被宫女们围着,哭得梨花带雨,发髻散了半边,凤钗掉在地上,被人踩得变了形。
“包大人。”展昭把锦盒递过去,里面的夜明珠还在发着绿光,照亮了盒底的血迹,“人已经死了,服毒自尽。”
包拯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眉头皱得像个疙瘩:“查,给我仔细查,看看他到底是谁的人!”
白玉堂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白衣上沾了点烟灰,倒像雪地里落了滴墨:“我刚才在他身上搜出个令牌,是‘影阁’的。”他把块黑色的令牌扔给展昭,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影”字,边缘还沾着点银粉——是宫里的锡箔纸磨出的粉。
“影阁?”公孙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三年前就
“影阁?”公孙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三年前就被朝廷剿灭了吗?怎麽还会有馀党?”
林狐突然从展昭怀里探出头,鼻尖在令牌上嗅了嗅,青灰色的尾巴尖轻轻颤抖:“这令牌上有股脂粉味,和淑妃娘娘身上的一样,还有……万子轩书房里的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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