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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第6页）

因为这是她想走的路。

“你没见过又怎麽知道与现在别无二致？”我看着照片，又想起来门前的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回忆起胖子临走前开玩笑让我一定要来看看那颗开了花的铁树：“人，总是会变的。”

铁树开花本就不常有，像门前那般长成参天大树的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但事实是，它是铁树，它开了花，它成为了鲜活丶有生命的存在。

“我见过。”

我一愣。

“我见过。”他再次说道：“许多年前，我见过。”

“不可能”我想也没想就回绝：“如果我”

“张曦。”他打断了我的话：“我见过真正意气风发丶羁傲不训丶气宇轩昂的张曦。”

“在你十八岁那年。”此刻的汪洵与我卧底那些年间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那时候的他喜欢把一切都藏起来只露出野心，似乎那就是他标志性的人设。

“那年的你带着丝巾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他的眼眸深邃，似是陷入了那年。

十八岁。

遥远的年份。

“与那年在谢宅那双眼睛一样。”汪洵微微笑道：“这双眼睛我看过很多次，但那天我才真正发现，原来，你就是那个。烧了蚯藤的人。”

蚯藤。

我记起来了。

在莫斯科，在很多年前，在那个地宫里。

第一次放野的我，遇见了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还没进入汪家的汪洵。

……

清晨，我被推着去了树下看风景。

听到身後的脚步，我擡起头:“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人对我说，长生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她很难过没法给我一个好走的路，但她知道我现在走的正是我想走的路。在最後要分别时她说送给了我一样东西，是我最需要的，也是为她的私心。”

我看着微风吹起的柳条，百感交集:“可我并不知道什麽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耳边传来沙沙的落叶声，随之而来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道低沉温柔的嗓音:“我知道。”

我没回话，但我能感受到他半蹲着在看我。

微风吹起落叶，他身上那股烟草味似乎更浓却又淡了许多。

“张曦。”

我内心一紧。

这是第二次，听见他叫我真正的名字。

他颤抖着手伸向我:“你曾说汪洵充满野心丶贪恋权势，永远活在虚与委蛇之中，可他也曾纠结过，也曾反复选择，最终他还是爱了不该爱的人丶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的眼睛布血丝嗓音沙哑，眼泪也随着风滑落:“所以他该死，明明知道是没结果的事却还去做，就该死。我也做过一个梦，我梦见我告诉一个人，我说，阿楚的一生太长了，我不愿让阿楚一个人，我知道阿楚需要什麽。”

“我需要什麽？”我打断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看见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我接着说道:“你就这麽肯定你给我的是我需要的？”

“不确定。”他伸手摸向我的脸颊：“所以我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麽意思，可他的字字句句清晰丶缓慢丶坚定的传入我的脑海，像是穿过了很多个三年：“陪伴丶保护丶信任丶支持丶在意丶坚定，还有”

说到这他顿了顿：“更多。”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勇气，像是黑夜中提灯而出的打更者。

想要敲碎一切藏于安逸下的恐惧。

可我没有说话。

许久後，他像是看明白了我无声的拒绝，只得叹了口气：“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我还是没说话。

我在想。

他是汪洵。

而我是张曦。

生来就在对立面的人，不可能站在一起。

“我……”他看着我欲言又止，可却不得不开口：“我先走了。”

“等等。”我出声拦住他。

他转身以为我是不舒服。

“我有个朋友是医生，让他治好你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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