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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戴林暄自己倏然回神,猛得松开手,拉开距离说了声“抱歉”。
赖栗舔了下嘴角,缓缓凑近:“哥……”
他想继续,然而戴林暄的理智已经全部回笼,他抵开赖栗的肩膀:“再亲就该传染给你了。”
赖栗不满:“发烧不传染。”
“但病毒会。”戴林暄将纸扔进垃圾桶,轻点了下他小腹,“现在又憋得住了?”
“……”
赖栗酸胀得不行,已然抵达极限,戴林暄轻轻一碰就差点缴械投降。
他二话不说地爬起来,被戴林暄扶着下床,来到卫生间马桶前。
“上吧,我在门口等你。”
拔完尿管的第一次小解无疑是折磨的,好在提前憋过,出来得十分顺畅,就是有点刺疼。
戴林暄又把他扶回床上:“等会儿要换药……”
赖栗:“你来。”
戴林暄也不意外,说好:“那顺便擦个身?再换一套衣服。”
赖栗穿的并不是病号服,而是柔软细腻的睡衣,一看就是他哥的品味。
“这套也是你给我换的?”
“到这边之後换的,病号服太没气色了,看着不舒服。”戴林暄叹息了声,“你一动不动地任我摆布,除去十来岁那会儿,我就没见过你这麽乖。。”
赖栗眼神闪烁:“你喜欢乖一点的?”
“喜欢你。”戴林暄笑了笑,“乖不乖都没法不喜欢。”
赖栗看着他:“哥,我也是。”
戴林暄:“……没大没小。”
他去卫生间打来一盆温热的水,放到床头柜上。他先将毛巾浸湿,再褪赖栗的上衣,解开纱布。
手术带来的创口丶还有车祸留下的外伤叠加在那些陈年旧疤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戴林暄避开它们,擡起赖栗的一条胳膊轻轻擦拭。
“你小时候我也这麽帮你洗澡。”戴林暄笑了声,“让你自己洗就只会拿水泼自己,手又小又瘦,泼也是毛毛雨。”
赖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他几乎不让我洗澡……‘蟋蟀’没有洗澡的必要。”
如果弄得太干净,反而会失去“兽性”,少很多观赏价值。
不过这是对于其它蟋蟀而言,赖栗想洗自然是能洗的,可惜从未有人给他塑造洗澡的概率,因为也不觉得这是什麽生活所需。
直到遇见戴林暄。
赖栗的一切生活习惯都是受戴林暄的熏陶,就连为“人”的样子,也是学习模仿戴林暄而来。
人要一日三餐,睡前洗澡。
人靠近时不止可以殊死搏斗,还可以纯粹地抱在一起,感受体温,聆听心跳。
戴林暄指尖蹭了下他小腹的疤痕,声音哑了些:“十岁以前的事情,你好像都记得很清楚?”
赖栗的肌肉微微绷紧。
戴林暄自然第一个察觉到,放下他的胳膊换到另一边:“小栗,你忘掉的只有这十二年的事,对吗?”
赖栗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下,飞快思索着怎麽回答才不会伤他哥的心。
戴林暄从他的反应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安抚道:“别有压力,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
“……能不能跟哥说说,除了那天晚上,你还忘了什麽?或者说,你还记得什麽?”
赖栗看着他哥,一时间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即便戴林暄有过无数设想,此刻心里还是一沉:“都不记得?”
赖栗急躁起来:“哥,我……”
“你不是故意忘的,我知道。”某种层面上,戴林暄其实远比赖栗以为的更了解他,“我是很难受,但是因为心疼你。”
赖栗怔了怔,缓缓倾身,搂住他哥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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