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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不好打字了,但在车厢里说,又总感觉隔墙有耳。两人干脆随站下了,又上到进站层,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通话。
这电话一打就是20多分钟。
起先这代理听完了经过,说:“可能这个仪器,不在我们公司的代理范畴内,我不知道它是什麽,但感觉不像什麽正规仪器,你等会儿啊,我找个做安防的朋友问问。”
只是等他问完再打回来,那答案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因为代理说:“我朋友说的哈,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你那个朋友,看样子是被窃听了,不过你的概率更大一些。”
方笑贻跟边煦面面相觑,一度怀疑自己得了幻听:他一个穷了吧唧的学生,窃听他的价值在哪里?
不过边煦一拧眉,他又福至心灵地反应了过来:如果目标是边煦……
方笑贻心神一震,脑中的疑问瞬间跟蹦豆子似的:那确实可以讹点钱。可用什麽讹?背後是谁?什麽时候下的手?窃听的东西又是什麽?然後今天要不是碰上酒鬼……
方笑贻越想,後背就越发凉:他们在寝室和老宅说的话丶打情骂俏,不会都被听到了吧?另外,既然有窃听的,会不会还有录像的?
边煦的脸色也很难看,不过他捏着方笑贻的手指,柔声说:“没事,别怕。”
今天周五,可两人都没心思玩了,问那代理要了他朋友的电话,直奔安防市场。
这市场在市以西的一个综合大市场里,路上两人翻遍了包,又上网搜窃听器的装备。结果看见什麽蓝牙耳机丶充电宝丶排插,都可以是窃听设备,登时一阵杯弓蛇影,好一阵都没说话。
只给家里发了文字消息,说跟同学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
王玉华回得挺快:[好]
盛芝兰这边,却一直没有回复。
有时她晚上会出去打麻将,这也正常,边煦心里有事,也没多想。
出了安防市场的站口,北风忽然变大了,隐有呼号之势。站口有不少小吃摊,面筋丶豆皮丶烤红薯,都弥漫着温暖的白气。
但两人都没胃口,弯弯绕绕地找到一个挂满仪器的小格子间,喊了声:“罗老板?”
里头扎小揪的中年男人擡起头来,开玩笑说:“我就说,学生娃怎麽会碰到这种事?搞了半天是靓仔啊,那没事了,进来吧,坐。”
两人坐进去,老板给他俩报了个友情价,两人800,不讲。
边煦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老板比了个大拇指,忙完手头的活,就开了仪器,把他俩的包和手机挨寸扫了一遍。
然後,要不是因为那仪器在闪红光,方笑贻打死也想不到,那个比橡皮擦大不了多少的小黑盒子,就粘在他背包最外侧,拉链上面那截的内右角上。
他面色凝重,正在想:这是什麽时候粘上去的?谁粘的?
老板就捏着那个包角,拿手电往里照道:“这谁干的?还挺舍得下本钱。”
路上,方笑贻跟边煦商量过,都感觉是程辉,但没有证据,他没瞎说:“不知道,这种很贵吗?”
“在这一类设备里,算是贵的了。”
方笑贻问贵在哪里,老板从抽屉里翻出个差不多的,撬开盒盖,又指了下上面的卡槽。
“这种最隐蔽,里头插了SIM卡,比如我是窃听的人,只有我用装了特定程序的手机,给这个卡打电话的时候,它才会识别周围的声音,进行录制和回传。不打电话的时候,它就是一块石头。”
两人登时就明白了,停车场里“复读消失”的理由,因为打电话的人,挂掉了电话。
方笑贻又说:“能找到打电话的是谁吗?”
“如果对方再打,可以试着逆向追踪一下,不过你们还是小孩,叔就不骗你们的钱了。我估计他们不会再打了,这个已经暴露了,人家挺清楚的。”
那就只能报警了。
不过为了避免再次掉坑,两人在这儿问了半天预防手段,最後边煦租了个无线GP号探测记录仪。孙竞东那个同伴的箱子里,装的就是这种设备,当时那阵声音,就是它解析後的提示。
边煦本来是要买的,方笑贻阻止了他。
两人从市场出来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室外雨雪交加,风刮得脸生疼。
方笑贻跟边煦挤在一把伞下,原本还在絮絮叨叨:“假如真的是程辉,他应该会找你把房子借给他抵押,到时你准备怎麽办?”
可谁知进了站台,却是盛芝兰的电话先来。
边煦接起来,听见她在那边说:“边煦,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儿,马上回来。”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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