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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很是复杂,没想到自己一个高中生还要安慰一个即将开学的大学生,但是觉得归相旬这样莫名其妙有点可爱。
他对归相旬情不自禁就有一丝怜惜之情。
“我不觉得你说的话过分,我觉得你说的话都挺建议性的。挺好的,我周围也没什麽人,能和我说这些话的就只有你了。”
生以季说这些话是真心实意,他不屑于去说那些乱七八糟丶客套的丶虚与委蛇的甜言蜜语,“我觉得你也不要想这麽多,这也是为我好,有什麽说不得的。”
生以季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确实是有点不自在,“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想结婚了呢。”
——这句话是胡说的。
归相旬接过生以季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鼻涕,他鼻子有点红,在这张白皙的脸上泛起来淡淡的红晕,整个脸颊红了一片,他自觉有点丢人在比他小两岁的人面前哭——觉得有点没出息。
他其实是个很爱哭鼻子的人,但是自从父母去世之後,或许是太过于悲伤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很冷漠,以前父母健在的时候遇到什麽麻烦就跑到父母面前哭。
他爸还哑然失笑说以後该怎麽办,不会谈对象了,跑到对象面前哭吧。
归相旬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脆弱,但是父母去世那几天并没有哭,更多的是面对死亡的那种震惊和无可奈何。
他在这场巨大的事故中被完好地保存下来,父亲母亲单位的同事都很好,他拒绝了一大部分捐款。
但是被父亲的领导兼好友悄悄地递给他一张银行卡,让他留着以後结婚用,也算是对父母之前随的份子钱的一个回礼。
归相旬有点茫然,他其实不确定自己以後会不会结婚,但是还是领了领导的好意,把这笔钱存了死期。
他对物质有种近乎敏感的态度,很节省。
主要还是没有安全感,他不知道除了金钱还有什麽能让他在这个世界有保障。
……
“别哭了好不好。”生以季是真的有点无可奈何了,他被归相旬哭的心都要受不了,不知道为什麽哄了之後还更加难过。
他也不嫌丢人,半跪在归相旬面前,仰着头给他擦眼泪。
不知道为什麽刚刚快要哄好了对方,现在却更难过了,眼泪如同雨点一般洒落到他的脸上。
其中一滴正好落在了生以季的嘴角,生以季鬼使神差地舔了一下。
“祖宗,你能不能别哭了。”生以季一边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一面又觉得这纸巾太过粗糙,唯恐摩擦的归相旬脸疼,他立马叫了跑腿买擦脸的纸巾。
归相旬馀光看见了,看见女士专用,顿时觉得更伤心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哭有点不正常啊?我就是太难过了,过一会儿就好。”
“没有啊。”生以季有点手忙脚乱。归相旬的,泪水如同泄洪一般,他怕纸巾磨伤了归相旬的脸,用手指的指腹轻柔地擦过归相旬的泪珠。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啊?你怎麽这麽难过?是因为我的原因吗?”他第一次面对如此情况。
生以季大脑开始快速思考起来,从吃饭到起床到昨天发生的事情,甚至到自己身上,他决心找出来让归相旬不高兴的事情,甚至连自己都埋怨起来。
“能不能不要哭了呀?眼睛疼不疼啊。”生以季很害怕对方哭伤了眼睛,明天开学上课该怎麽办?这样的话不是对身体更加不好。
要不然明天别上课了,谁规定开学必须得去上课?
“明天在家好不好?我们别去上学了,我养你好不好?如果实在想上学的话,我们去留学吧。”
生以季已经开始思考去哪个国家了,但是他觉得都无所谓,只要归相旬喜欢那个国家,就可以自己陪着对方,无论去哪里都很开心。
他被归相旬哭的心情有点难过,有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但是又实在找不出来归相旬哭泣的原因。
他跪在归相旬面前,莫名其妙觉得归相旬跟个公主一样,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
他这麽想又有点高兴,因为归相旬这样只能被他看见,只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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