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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变（第2页）

今天学生做操，明天学生跳舞；今天你要新花圃，明天卡车开进校园种树；今天你要新体育馆，明天改设计图纸······数不胜数的明争暗斗。

“不愧是康校长。”我半是讽刺半是敬佩。

“是。”

当初我在赵健和方乘之间摇摆不定，询问诺伊。她说：“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方乘；如果你是我，选赵健。”

“为什麽？”我问她。其实我心里天平早已倾斜。

“你应该选家庭幸福和睦，没有负担，没有心结，自身能力过得去，能锦上添花，更能雪中送炭。”

我听了，默不作声。

她继续分析：“赵健，典型凤凰男。生在小镇，父母守着半亩地，两层危房，不事生産。我家以前穷亲戚都盖四五层房。

父母不帮忙就算了，还时不时拖後腿，各种保险不懂也不交，靠着赵健定期寄钱，也不去打打工。他弟弟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哥哥出息，胡乱花钱。新款手机平板都嚷着要···俩考上本科还算好了。要是读书不行，得养一辈子。你能忍受没有指望的婆家吗？哪里是婆家，就一群好吃懒做养不熟的寄生虫。”

“如果他跟他的家庭切割该多好。如果他父母一心一意为孩子努力工作，该多好。如果他弟弟妹妹认真读书，不虚荣，不造作，不贪心，该多好。”

“如果他和原生家庭切割，我敬他是条汉子。不过吧，说句人性的话，他家人真没做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家子吸血虫，他肯定负担得起，不可能断亲。你选他，就要做好当血包的觉悟。”

“诺伊，你经历了一场失恋，迸发这麽多生活感悟。”

“不不不。大道理人人都会。社会到处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要是我遇到两难，比你还难抉择。人教人百次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一次细看他，才发现他真俊。以往被文丰那个负心汉迷昏眼，看谁都是模糊画面。

他是剑眉，高鼻梁，一副薄唇笑起来让人误以为情深意重。脸颊偏瘦，五官优越，适合上镜。

方乘呢，对比起来，五官没有那麽出色，除了一双清而亮的眼睛，卧蚕装得下一壶水。

笑起来的时候，沉默的时候，生气的时候，都充满了青春气息。何雅筠说，见过他的女同学评价他“奶帅奶帅”。但整体气质冷漠疏离。

他一米八六，身材比例好，天生的衣架子。搭配衣服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松弛。我曾买过几套衣服，他没怎麽穿过。我问他为什麽不穿。他说我收起来，他懒得找。就此糊弄过去。

诺伊看了我拍的衣服，笑说，给宋旭民穿可以。给他穿，像20出头的人硬生生添了十岁。

我没有後悔选择他。但是，偶尔会想，如果和赵健在一起会是什麽样的情形呢？

谈恋爱还好，结婚一定吵翻天吧。时时为他寄钱回去争吵。别人授人以渔，他自以为是大海，取之不尽的鱼。

也许他抗争过，断粮过，但自私总能战胜无私的人，没脸皮的总能撕破体面人。

他被亲情束缚，原生家庭套了牛轭在他身上，生生世世都是他们家的人。

大多数人都是感情动物。我是，赵健也是。当知道我选择方乘，他上班快六年，第一次请假，整整三天没来上班。没人知道他去哪了。谁都联系不上他。回来的时候，明显憔悴消瘦许多。

学校的老师看我俩笑话。

个多月後，我在食堂吃饭，没拿出饭卡，他帮我刷上。一起吃了饭，无视周围多双注目的眼睛。

我们当做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像以前随意聊天。

好事者说，他交往的姚老师，家境不错。已近谈婚论嫁，感情稳定，女方家人把他当做未过门女婿，完全不计较他的家庭拖累，还表示他弟弟妹妹可以转到这边的学校来读；他父母要是来这里，介绍轻松的工作。

但是他在文丰离开我後，选择和女方分手，追求我。

他不愿违背内心的理想。可惜，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内心十分愧疚。他没有真正怪过我，不惧流言蜚语，为我的失误和领导据理力争。虽然结果未曾改变。

到了小区门口，我说：“明天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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