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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离（第2页）

我看着她下巴，骄傲自信的人，下巴都有底气。

“你不要这麽拧巴，一面想要，一面推拒。你的运气和我的运气不在一路。运气来的时候抓住，好好感恩。你对文丰好，他回馈你是你应得的，要不了他的命。他父母也同意。他讲这些年，他给你的钱大部分存他银行卡里，可以再首付一套房。人家心里账本清晰的很。就你矫情，就你高洁。”

我呆呆地听完她这段话，蹲在地上，双手掩住面孔，簌簌发抖，泪水自指缝间流下。

他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诺伊说得对，一直以来主导权都在他手里。她劝我，不要在他身上投入百分百感情。我听了就忘了。

我沉浸在文丰的安全港湾里，从没过丝毫的危机感。他这个从来管不住口，藏不了心事的人对我瞒的死死的。

我太信任他，太自满于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送这麽丰厚的分手礼，就是为了跟我彻彻底底切割，不带留恋，不留後手，让人无话可说，让人死心塌地接受他高高在上的决裂。

“哭吧哭吧，总比埋在心里好受些。”

我放声大哭。

“失恋不好过，对吧。”她拥我入怀。我点点头。

我们的友情更加牢固，因着相同的经历。心有戚戚焉。

到第二天，就是劳动节，我放假一天，不管不顾地多请一天假。诺伊要我陪她去园林。

我一路没几句话，她一路蹦蹦跳跳，看到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古书斋，廊桥横跨湖面，荷花荷叶满池盛放，惊叹不已。

她笑我老古董，除了教书，男朋友，没了。

这两项占据我生活的全部。

一到旅游，我犯富贵病，走几步唉声叹气，走几步找椅子凳子石头坐上一坐。

她有使不完的精力和活力，到一处找人为我们拍照。

她兴致来了，带着我假装团客听导游述说园林逸闻趣事，兴建的传奇过程，历代传承故事。

导游辨认出我们不是团里的人，赶我们走。她非说是，还和导游争辩起来。诺伊诡辩说，这园林购票进来，就有权利四处观赏，说导游拿着扩音器声音这麽大，背书式和尚念经，既是废话还是污染她的耳朵。

导游气不过，叉腰骂我们是乡下人，土农民，没钱就在乡下呆着好好种田，他们吃的大米还靠我们辛勤劳动。要我们滚回乡下去。

诺伊挽起袖子要干架。游客也是。他们许多人都不是本地的。一群人推搡来来去去。眼看从小骂战，演变成闹剧。诺伊拉着我趁乱逃离“肇事”现场。

我问她，好好地非要惹别人干嘛。她憋屈，还不是为了你有个活人样。

我们嘻嘻哈哈去坐游船，品尝船上特有的茶水，还去寺庙祈福。

听着寺庙的钟声，诺伊念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我查了手机：“长洲苑外草萧萧，却算游程岁月遥。唯有别时今不忘，暮烟秋雨过枫桥。”

“选得不错。适景。昨天，我还见了孙宇朋。”

“不出所料！难怪回这麽晚。”

“你别急嘛。我要他找人办理过户的事，越快越好嘛。”

“借口。”

“哎，这又不是几万块钱，当然越快越好，免得人食言。有些人假清高，拖进度，我可不快马加鞭。”

“他找什麽人啊。”

“他导师同学啊师弟妹们都认识一些人。我当然要跟他保持友好关系啦。他父母没退休呢。”

“你的工作······”

“对。利用他们不多的同情心。”

“子债父母还。”

“你的·······是的。谁叫他们生出趋炎附势鼈孙呢。”她调侃。

“他们真的会帮你吗？”

“会。不过，这种事情，只能用一次。而且得快。晚了会有逆反心理，负作用。”

我牵住她的手，凉凉的，我的手有温意，很快暖和她的手心。

诺伊第二天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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