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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照（第2页）

震地警察扯上几句，损坏公物照价赔偿。

他瞪着那警察，惹得小偷笑，有人不仅打女人，还要打警察哦。你们不抓起来，大过年的，跟我关在一起算咯。

他涨红的脸又要发作，我攥紧他手臂，他周身散发的怒气由热火喷油降为冰天雪地。

民警推了小偷一把，少说两句，进克吧你。

有民警叫他签字，这破事算告一段落，破财消灾，消灾。你们今年肯定走好运。

我道了声谢，拉着他走。

一出大门，我走得极快。他在後面不紧不慢跟着。我一直走，一直走，不顾寒风和细雨，走得身上发热流汗，走回了家。

我拿出药箱，走进房内，锁住门。

他拍了拍门，我视若无睹。

开啓暖空调。镜子里，臂膀上面一片紫红色。稍微动一动，“嘶嘶嘶”。真疼啊。他真下了手。

他找钥匙进来，看到我受伤的地方，眼眶红了。“对不起···”他低喃。

我哀伤地问，“你知道我为什麽不让你动手吗？”

他点头。手轻触过来，我瑟缩。他的手抖动地厉害。

我擦好药，“你帮我穿衣服吧。”他笨笨的两只手还不如我一只手快。我什麽也没说，由他慢慢穿。

“就像片警说的，破财消灾。好不好。你看，你不是又回到工地了吗？”

他像是没听懂，恍惚。

“至少一周我不能煮早餐和晚餐。你将就吃，好吗？”

他沉默地赞同。

我想说，你在哪，我的家也在哪。可是没有。我不想徒升无意义的希望。

“新手机用得习惯吗？”

“···习惯。不都是苹果手机。”

“你干嘛这麽生气。”

“···都是我和你的照片。”

“你没有偷拍我没穿衣服的照片吧。”

他难得笑了，深深看我一眼，“我从不拍。我不信任网络。”

“我们俩现在拍几张。我再发几张。这不就有了。”我手心抚摸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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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失手拳头打到我後，人变得温柔无比，不再偷懒，能干的家务活绝不拖延，重油重盐难吃的外卖也不挑剔，还会为我涂指甲油。

他喜欢艳红色，随他去。只是涂得太糟糕。

有一天，他吃厌了外卖，说听到那两字，想吐。我说，我下面条吧。

我从旁指导，他煮了两碗合格的阳春面。

葱段长长短短，荷包蛋七零八碎。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倒了定量猪油，生抽和老抽。告诉他先放一点盐，尝一口先再决定要不要加盐。他想要溏心蛋，铲子一搅合，变成蛋花汤。

他看我吃得个精光，汤喝得一滴不剩，脸上很有光彩，很得意。不过嘀咕，真是比装修步骤还多。

不再那样索取无度，而是时时刻刻注意我的需求，温柔，轻慢，却乏味。

他不得劲，我也是。但能怎麽办。俗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虽没动骨，但伤筋了。

其实早好得差不多，但他在家积极干各种简单家务，我有一种异样的快感，驯养的成就感。

距离我们约定领证的日子快到了。

他有一天提起来。我假装忘了。他用彩纸打印月日出来，客厅，阳台，厨房，卧室，浴室，凡看得到的地方，贴得到处都是。

我只得向他臣服。因为撕了丢废纸筒，他又重新打印，贴得更多。他说要骑摩托载着我，做早上第一对领证的夫妻。

撺掇我买头纱，戴好戒指，化好妆。头纱我没有买，故意找了几十个图片，他看得眼睛花。

有一天，他提早回来，从纸袋子里掏出一个头纱，乳白头箍，可以插花，还有些星星点点的碎钻。

他替我戴上，伸出手，借用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台词：“馀生请多关照。”

我的眼泪涌上来，投入他宽敞的怀抱，闭眼汲取他身上的气息。多麽希望，这个严丝密合的拥抱可以持续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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