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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的妹妹2
“等等。”
阴冷的风突然卷起,吹得阎王的蟒袍猎猎作响。判官的朱笔悬在半空,墨滴坠地,在青石板上砸出个小坑。
苏念擡头,看见阶下不知何时立着道身影。
那人穿黑色广袖长袍,腰间悬着枚青铜鱼符——是阴司“渡魂司”的令牌。
“何事大驾光临。”阎王的声音沉如闷雷,“苏念阳寿未尽,却犯下虐杀丶盗窃之罪,按阴司律例,当入血池洗魂,削去三世轮回。”
“有人要保他,我只是奉命行事。”那人开口,嗓音像浸了千年寒泉。
判官皱眉:“渡魂司插手阳间因果,越界了。”
阎王的目光扫过那人腰间的鱼符,最终落在苏念脸上:“你要如何保她?”
“用‘魂契’。”那人解下腰间鱼符,放在案上,“渡魂司的魂契,可换她一命。但需削去她三世记忆,让她忘了苏阿月,忘了镜灵,忘了所有执念。”
苏念的身体剧烈颤抖。
她想起自己摔碎的长命镜,想起母亲绣的糖人,想起陌生人递来的桂花圆子——那些鲜活的记忆,要被一刀刀剜去?
“行。”阎王挥袖,“魂契归我,苏念的命,你带走。”
判官的朱笔重重落下,在“苏念”二字旁画了个红圈:“准了。”
鬼差松开锁魂链的瞬间,那人上前一步,指尖点在苏念眉心。她眼前闪过一片白光,耳边响起清脆的“咔嚓”声——像是某种枷锁断裂的声音。
“你……”苏念捂住额头,记忆如潮水般退去。
“跟我走。”那人转身,广袖带起一阵风
“这是你的劫数。”
苏念被他牵着走向殿外。
她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阎王的蟒袍在风里翻卷,生死簿上的“苏念”二字已只剩半行——像被风吹散的云。
三个月後。
城南的忘川茶社飘着茉莉香。
苏念穿着打歌服,站在吧台後调茶,腕间系着根红绳——是阴差送的,说“红绳系魂,可锁新念”。
“阿念,这杯‘往生’要加桂花吗?”学徒小桃探过头。
苏念擡头,她笑着摇头:“不加了。”
小桃愣住。
她记得苏念刚来时,总对着镜子发呆,在月圆夜坐在门槛上,望着月亮轻轻笑。
“苏小姐。”
玻璃门被推开,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抱着一捧蓝玫瑰走进来。他约莫三十岁,眉眼冷峻,腕间系着枚青铜鱼符——正是渡魂司司主。
“司主。”苏念微微颔首,指尖在茶盏上顿了顿。
苏念现在的模样仿佛一个被洗去尘埃的灰姑娘。
司主将蓝玫瑰放在吧台上,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红绳:“今天嘉年会,主办方邀你去压轴。”
苏念正在擦茶盏的手顿住:“嘉年会?我没……”
“我替你应了。”司主打断她,“你现在是‘忘川’的台柱,该让更多人看见。”他的声音放软些,“阿念,你不是想‘好好活着’吗?舞台,也是活着的一种方式。”
苏念望着他。男人眼尾的朱砂痣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滴凝了千年的血。她想起三个月前森罗殿外的风,想起他说“你的劫数,该由你自己渡了”——原来所谓“劫数”,是让她站在聚光灯下,把破碎的自己,重新拼成完整的模样。
“好。”她低头继续擦茶盏,“我去。”
燕离是被闺蜜周棠拽着来嘉年会的。
“你可是我的好朋友,这种场合不陪我去太可惜了!”周棠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嘉年会的宣传海报,“主办方说了,这次请的都是顶流,苏念也会来!”
“苏念?”燕离脚步一顿。
周棠点头:“对啊,就是那个唱《往生》的当红小花!最近超火的,我刷短视频全是她——”她突然噤声,因为燕离的表情变了。
嘉年会的红毯铺在酒店门前,闪光灯像星星落了满地。苏念穿着蓝色妖姬鱼尾裙,头发盘成利落的发髻,腕间红绳在镜头下若隐若现。
一个小时後。
她在台上,声音清冽如泉:“这首歌,我想送给所有被过去困住的人。”
“阿念!”台下粉丝尖叫。
燕离站在周棠身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丝包裹的小腿。她能感觉到苏念身上的气息——不再是阴郁的鬼气,而是带着茉莉香的温暖,像春天的风。可当苏念的目光扫过人群时,燕离分明看见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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