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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见哭成这样,一看见裘寸晖出事了就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耍疯。
“又不是你进医院了,你哭什麽?”
裘寸晖还未平复,耳鸣又头痛,五脏六腑都在抽搐,语气里带着无法压制的不耐与烦闷。
孟雏也有一点点烦他,但不知道在烦什麽,鬼使神差地张嘴也去咬裘寸晖後颈上那两块骨头。
“嘶——”
裘寸晖回头,手捏住孟雏的後颈把人提开,不爽道:“孟雏你胆子大了是不是?”
孟雏眼睛红红地盯着他不说话。
裘寸晖仍皱着眉,也不说话。
过了好久,孟雏才含着哭腔问他:“你生什麽病了?什麽病……要吃那麽多药,什麽病,要住院?”
问到这个,裘寸晖更加烦躁。从孟雏进来开始,这种无名的烦躁就侵扰着他,现在他才知道是为什麽——
他不想让孟雏知道,是的,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不想让孟雏知道自己生什麽病了,也不愿意让孟雏看到自己吃药,甚至发病,甚至像这样躺在医院里。
他以为孟雏不会问的,可现在孟雏还是问了,孟雏想听到什麽答案,听到答案後又会是什麽反应,会不会像当初他想的那样,恨不得马上从他身边逃离。
裘寸晖破罐子破摔般地冷笑,孟雏惶惶地逃避他的视线。
“焦虑症啊,我病得很严重,发疯的时候会拿刀捅你,懂吗?”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裘寸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孟雏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要是心跳能共鸣就好了。
裘寸晖想说,怕的话就赶紧滚,但喉咙被堵住了,说不出话。
“那你也会伤害自己吗?”孟雏垂着脑袋,看起来有点难过,“我看见你拿刀划自己。”
话音一落,裘寸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孟雏比他更早看见过他,在拿着酒精躲进巷子里的前一秒,孟雏瞥见他靠在一个拐角,拿着小刀面无表情地划着自己的手臂。
或者是有一次孟雏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裘寸晖坐在沙发上随手用易拉罐环在手臂上划。
再或者那天他们不小心摔破了一个碗,他看见裘寸晖在捡碎瓷片的时候,偷偷往手心里藏了一小片。
那是很明显,且是下意识的自残行为。
孟雏看见的时候,简直难过得喉咙要哑掉,他觉得自己一定对裘寸晖自残的画面有应激反应。
因为看见裘寸晖自残之後,他会有好一段时间发不出声音,说不了话。
“是吗?”
孟雏轻轻地开口,低着头,眼皮垂着,眼泪就从眼睛里落下去,珍珠一样落了下去,没碰着脸,掉到了雪白的被子上。
裘寸晖感觉自己的骨头咔咔响。
“是。”
孟雏摇摇头,珍珠变成雨,一颗连一颗。
“不要,不要那样。你不觉得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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