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谢寻山的靴底轻轻擦过踏跺,踏入这间古朴的宅子。
枢密副使官至二品,依照惯例理住一间五进三出的院落都不足为怪,但这间宅子却只有二进大小,与之身份相比,只能说颇为雅致精巧。
甫一进门,倒是让人觉得比从外街看时,要轩敞许多。
鱼鳞青瓦,郿邬砖墙,地面用砖石铺展,蜿蜒出一条蛇形小路,一道影壁分隔前后两院,石峰翠竹点缀下,方方正正的院落藏在一洞海棠门后,回廊两侧皆挂以灯笼、蒲草,以及五色丝线绣制的香包。
家丁颇少,只有三两侍从在庭中洒扫,但院落收拾得干净整洁。阶柳庭花、假山奇石、小池游鱼,天地万物缩尺在一院之内,虽非什么水榭华庭,但曲径通幽处,颇有壶中日月的意味。
谢寻山心下略感讶然。
他隐约记得江隐是太初十一年的进士出身,入朝为官也已十余载,二人也算同朝已久,但谢寻山作为太子嫡子、平川郡王,东朝涉政恐惹碎语闲言,故只以虚衔挂名,几不染指政事。
若非关陇之事实在紧急,他今日亦断不会铤而走险来此。
传言此人气禀刚明、公正不阿,他的政治风格向来是以严肃著称,且为人耿直,一向直言不讳,驳斥他人时丝毫不讲情面,故而朝臣对其评价亦是毁誉参半。
但今日得见,似乎与往日所听之言大相径庭,他属实一时无法将眼前这个年逾四十便须发花白,似乎受腿寒病痛而微微弓腰的中年男子,同传言中那个“上敢面刺天子,下可怒斥朝臣”的枢密副使江大人联系在一起。
况且眼下此人看起来似乎颇为温和,并不似传闻中那么激昂慷慨。自进门起,他虽因腿疾之痛,走不甚快,但也始终跟在谢寻山斜后方,恭谨地保持着一步身位,不曾怠慢。
思及于此,谢寻山便将脚下步速稍稍放慢了一点。
似是有所觉察,江隐略带感激地望了望谢寻山。
一张如意云纹平头案,两把黄花梨圈椅,四下空空荡荡,只有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秋江待渡图》,两侧题了楹联。
方才人多眼杂,多有不便,现下入了内室,江隐才屈膝见礼,未待膝骨触地便被谢寻山一把扶起,“江大人不必多礼。”
见谢寻山环视一周,江隐有点不好意思道:“郡王折节,臣白屋贫寒,恐有怠慢之责,还望殿下恕罪。”
谢寻山一面撩袍坐在案侧,一面虚手作请:“山高不论长短、云淡焉分厚薄?江大人虚怀若谷,不重身外之物,乃我朝之幸。”待小童奉上两盏清茶,他就唇小呷一口,道:“况且此室有桌有凳,有画有茶,何陋之有?”
江隐微微欠身,不在过多推辞,落座于谢寻山对侧,道:“殿下谬赞。臣愚钝,不知今日贵人下榻寒舍所为何事?”
谢寻山想了想,开门见山问道:“江大人可知上月关陇失粮,拒缴赋税一事?”
枢密院专司军政一事,他虽为副使,但又岂会全然不知。江隐略一思度,口风颇紧,只肯言:“略有耳闻。”
谢寻山讲道:“大绥自开国以来,一直与西魏以玉门关为界,先祖明成帝时,两国曾商定税议、划地而居,互不干涉。至文帝继位,两国交好,定以雍州为中心,各划左右边关十二城,开通商市,互通有无。”
江隐皱了皱眉,只因他早知后续所言之事。
谢寻山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江隐,又继续道:“直至西魏贺楼氏篡权,改西魏为东魏,起兵与我朝洛水一战后,两国大小战役迁延迄今已六载有余。四年前我朝屡战屡败,武安侯周从之自请远赴西北,平定战乱、安我大绥之民心,此军骁勇,数月便连下多城,致使魏军损失惨重、畏畏不前,此后一年,两国战事暂缓,颇有议和之意。然两年前敌军夜袭崇州,关陇一带粮草殆尽,城中驻军三万,苦守半月有余,虽保固地,但武安侯亦因此战痛失一子。”
言及于此,因惜才之故,他颇为动容,音调不免喑哑了一下,又提盏抿了一口茶,方继续说道:“而今我朝关陇地区以陇西李氏、清河崔氏、弘农杨氏为主要族系。多年来,据陇西节度使郑平之郑大人文书回禀,关陇一带向来粮草、马匹、冶铁得以传世,其中以此三家为首,商号遍及陇西、岭南等多地。虽近年来我朝南征北战,此地多遭波及,但此地富庶,少说已有百年基业,断不会到无粮可收、无税可缴的境地。前月我曾远赴玉门查探此事,此间种种颇为蹊跷,我怀疑……”
不待谢寻山言明,江隐急急打断:“殿下恕罪,臣有一言,还望殿下倾耳一听。”
谢寻山亦自知失语,勉笑道:“愿闻其详。”
江隐正色道:“凡事知其十九,只可言明一二,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殿下高居东朝,想必自知不可贸然行事。”
谢寻山攥了攥拳,苦笑道:“我不怕风催木折,唯恐涓埃之流难抵丘山之积,他日一朝洪泄,于万民便是灭顶之灾。胜者坐拥江山天下,败者不过自刎乌江,上位者为争权夺利,操兵弄戈,可苍生何其无辜。”
此语铿锵有力,着实字字珠玑,一室无言,可闻庭中风来,花影摇曳之声。
江隐沉默了良久,沉声道:“陛下龙体欠安,已停朝数日……殿下莫急,明日早朝,我便上奏言明此事。”
谢寻山目光灼灼注视他道:“兹事体大,还望江大人竭力为之。”
江隐听闻此言,坚持起身伏拜,以额触地时,他应道:“蒙殿下厚望,臣必尽力。”
谢寻山探手一挽他臂,一笑应之:“非我厚望,是万千黎民百姓心所望之。”
心所望之。
眼下最令谢寻微心所望之的事,莫过于谢寻山带她去城西糕点铺买一盒蟹壳青了。她已经在马车里等了太久,加之耳边无人说话,空气太过安静,以至于她哈欠连天,频频在车厢里四处“磕头”。
一声马嘶,将她从与周公对谈的梦中拉回。她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目,挑帘向外看去,街角转巷处,谁家院落的一株梨树枝繁叶茂,已然翘出墙外,风弦吹动时,有簌簌之声。
树木背阴处,恍惚有一道青影轻捷闪过。谢寻微揉了揉眼睛,却只见日光下有三两鸟雀扑棱棱振翅,飞入旁处的草丛便不见了踪影,徒留兀出墙外的几根长枝颤了颤,抖落一地梨白来。
自东宫至江府路程并不甚远,加之二者身份不便多言,故而这一程总共亦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谢寻山自江府出来时,方至巳时三刻,距离午时还尚有一刻钟。
见他在江隐的相送下出来,二人于门前揖礼作别,谢寻微眼前一亮,待人行至车前,她将头探出窗去,梨涡浅浅而笑意深深,道:“哥哥太慢,不过是同朝臣叙话一二,又非与佳人畅聊,怎的要这么久,可叫我好一番苦等。”
“好一番苦等?这儿都睡出两道红印子了。”谢寻山二指交叠,于她额上轻轻一敲。怕惹她痛,下手时原本就只有七分力道,探手时又心下不忍卸去三分,以至于落在她眉心时便只剩了四分。不痛不痒的,她却故意将脖子向后仰了仰,双手捂住头,口里“斯哈”上几声。
谢寻微连声喊痛,惹得随侍都抿嘴低笑。
谢寻山则好以整暇地看着她“表演”,又颇具耐心地依着她构想的“剧情”,陪她演了下去。他一叠手,朝谢寻微揖了个文人之礼,抬目含笑道:“哦?方才是在下冒犯,给郡主赔罪了,还望郡主宽宥,饶在下一命。”
他没再蹬鞍上马,而是撩袍踩着车轼上了车,选择同谢寻微同乘。
待他坐定,谢寻微广袖一扬,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笑吟吟对着随侍道:“阿福,目标城西糕点铺,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得嘞。”阿福高甩马鞭,喝“驾”一声,黑璁马便微微扬蹄,拉着马车出了窄巷,往城西方向去了。
谢寻微放下车帘,转过头来,眨眨鹿目,对着谢寻山比出两个手指,坚定道:“本郡主向来宽宏大量,岂会同你一般计较,但今日我得要两盒蟹壳青。”
谢寻山掰掰她的手指头,笑道:“三盒也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温慕顾十方从小一起长大。三岁,温慕十方哥哥手里的糖真好吃,可以给我点吗?他没给,她把他打哭了。十七岁,温慕暗恋失败顾十方,我好难过呀顾十方把肩膀借给她,谁都不能欺负她。第二天,顾十方把渣男打哭了。小学渣温慕学习脑上线我要考985。顾十方我帮你补课。温慕?她怀疑,显眼包竹马是在给她画...
穿书金手指攻x气运之子男主受殷承衍刚一穿越,就弄死了个不怀好意的老头,却被天道告知那是龙傲天男主的金手指,前期不遗余力帮助男主后期要夺舍男主的戒灵老头。天道为了剧情平衡,你需要代替他成为男主的金手指,不然你亡,男主亡,我亡。怕殷承衍不乐意,又补了句大方向上符合剧情就行。殷承衍大方向?懂了。于是前期男主掉崖掉进一个山洞中,濒死之际看到一个俊美如天神的男子手里拿着个戒指天道惊吓你怎么出来了?!!殷承衍戒指里憋得慌。所幸剧情尚且稳定。接下来男主修炼他想方设法送资源男主危险他不遗余力出手相救男主被困幻境,他日夜陪伴终于到了夺舍的时候,殷承衍用灵力禁锢住男主,露出真面目直言我要你的身体。男主毫不反抗,甚至耳侧微红也不是不行殷承衍愣了,天道也愣了。天道看着似有意动的殷承衍大佬你冷静啊冷静啊!会死的!殷承衍不为所动,用灵力扯着男主拉向自己怀中。天道哎?剧情居然没崩坏?殷承衍隐晦笑了下我刚刚把下一个金手指给弄死了。食用指南1甜文不虐1v1,攻受身心唯一2受是重生黑化本来想黑化的,但他遇到了攻,黑化第一步就惨遭失败,黑了又没完全黑3被顶替的金手指都是不好的4修炼体系淬体境—锻骨境—凝血境—聚气境—通脉境—开光境等等,每个境界七重。5灵物体系天地玄黄人五级,每级有低中高极品之分。...
简介(女主视角先婚后爱,男主暗恋,守身如玉等一人长大,双洁,甜宠无虐)别人都说陆漫漫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跟顾钰珩订下了娃娃亲。陆漫漫嫁入南城顶级豪门所有人都不看好,家境不怎么样,嫁过去估计得最低伏小。后来有人撞见向来高高在神坛之上的顾总像个黏人精一样黏着陆漫漫。老婆,这个周末陪我去打高尔夫球好不好?老婆,下次...
1唐今栀怀疑自己穿进了一本真假千金小说,而她则是那位刚和联姻对象结婚的假千金。根据脑子里多出来的人物介绍,简单推测一下剧情,估计等真千金回来之后没多久,她就得和她的这位白得的老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