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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寒猛地转过身,将她死死地搂进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是梦……只是一场噩梦!
他成功了,这一世,他抓住了她。
晴晴没有死,她还在这里,在他的怀里,温热的、鲜活的。
这个纠缠了他整个前世的噩梦,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重生后,他只在回来的那一夜,做过这个噩梦。
可当她点头同意结婚后,这个梦魇,便被他牢牢地锁进了记忆最深处。
昨天那场戏,太真了。
当他看着怀里的‘戚月’渐渐失去温度,当他抱着那具冰冷的身体,却无能为力时,那份被他强行遗忘的,蚀骨的恐惧便再次破笼而出。
前世,她死后,他夜夜被这样的梦境折磨。
有时候,是新闻里那冰冷的现场重现。
有时候,是他亲眼看着她从高楼坠落,他却抓不住她。
还有更多的时候,他明明提前赶到了,却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决绝地纵身一跃……
心理医生曾建议他,接受更深度的治疗,或许可以尝试将这段创伤记忆剥离。
他拒绝了。
他和她之间,本就没有多少交集。
那些暗恋的时光,那些偷窥的视线,那些为数不多的、擦肩而过的瞬间……构成了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他宁愿在无尽的痛苦中反复咀嚼这些记忆,也不愿在虚无的安宁里,将她彻底遗忘。
好不容易将盛寒安抚入睡,施晴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侧过身,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细细描摹着他沉睡的轮廓。
他睡着时,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拂在颈侧,施晴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倦意如潮水般涌上,她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仿佛坠入了无边黑暗。
阴冷,是唯一的感觉。
再次睁开眼睛,铅灰色的天空低低地压着,四周是望不到头的墓碑,冰冷而肃穆。
这里是安洛市郊的墓园。
施晴茫然地站在道路上,低头看见自己透明的手。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根本没有重生?
她的复仇,盛寒的爱……
都只是一场短暂的美梦吗?
从心底升起的恐慌攫住了她。
她踉跄着转身,看到了两块并排的墓碑。
一块是母亲的,另一块,是她自己的。
照片上,她笑得依旧灿烂。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就经常在这里待着。
施晴缓缓地在自己的墓碑前坐下,身体穿过冰冷的石台,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份刺骨的寒。
原来,她还是一缕孤魂。
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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