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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不想听下去,直接一语定性。
“我是魔,我色欲难忍,不想把你分享出去。这最多算占有欲,不是爱。”
昆澜仿佛抓到了希望,她忍住抽泣,哑声道:
“云止,我分不清爱和占有的边界,你可不可以教我?什麽样的性是占有,什麽样的是爱?”
魔主心中已有了答案。
未必要分的那麽清。
很多时候,爱和欲密不可分。
但她不能这麽回答,昆澜想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抓捕相爱的信号,她不能落入这样的圈套。
“昆澜,这需要你自己体悟,就算你从她人身上体悟,我也不介意。我为你构造的梦,所付诸的行动,都是为了给你植下魔念,与爱无关。”
与恨有关。
如果她对昆澜只剩下纯粹的恨,第三个魔念也能被种下。
如果她的恨意持续下去,成功诱昆澜入魔……
然後呢?
可以无限复活的昆澜,生命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串数字。无止境的虐杀,杀到麻木,复仇的快意越来越浅,也许昆澜临死之前,永远都是相似的表情。
她会腻的。
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昆澜身上,不值得。
看着昆澜煞白的脸和复杂的神色,魔主真切的感受到昆澜的脆弱,但她还是要把话交待清楚。
“昆澜,你身上的魔息和魔念我不会替你拔除,你杀了我,不可能不承受一点代价。我对你的报复虽然中途而废,但也到此为止。”
“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浅?”昆澜自嘲一笑,沉默时她总咬唇,唇瓣被咬的发白。
魔主没有回答,她隔空取物,从昆澜的房间取来食人花,又变出一个木匣,把花盆放进去,说:
“你该离开魔界了。之前我把阿花送给了你,它属于你了。木雕阿花丶宗门玉佩丶储物戒,这些我都不要了,你一并带走。”
魔主从灵台拿出木雕阿花,把它放在盆土上,又摘下刻着她姓名的储物戒,抹掉自己的印记,让它变成无主之物。
存放在戒指里的生肌丸和心法,都是济世宗的晋升奖励,以後她与济世宗不再有关联了。
昆澜此刻被链条绑着,无法收下,她只好把木匣收进储物戒里,戴在昆澜的手指上,强行让对方收下。
“云止,自从来到魔界,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二枚戒指了,我真的好幸福。”昆澜已经止哭,声音还带着哭腔。
第一枚戒指是通行戒,还剩很多次通行次数,可惜被下了禁制,应该没有机会解开了。
“幸福”这两个字,让魔主一愣。
她奢望过幸福的场景。把昆澜拐到魔界的第一天,她还没有被心中的恐惧打败,把未来想象得尤其美好,理所当然的认定,她与昆澜,会是幸福的。
昆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认定的都是云止,而不是魔主。她也不曾融合过这两种身份,又怎麽能幸福呢?
魔主想起另一件事。
“昆澜,我知道你可以逆转时空,为防止你故技重施,所以才有了这道强制律令,它是我的意志所化,不受外力干涉,无论如何,你都无法滞留魔界。”
当这一层心思也被看穿,昆澜没有恼怒,而是意外的平静,她两次逆转了时空,事态并没有越变越好。
“我不会这麽做的,云止,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听从你的安排。”
昆澜释放出平和镇定的气场,态度不卑不亢,让魔主觉得安心,她问出最想问也最不敢问的问题。
“送你离开之前,我想知道,当初你杀我那麽多遍,是如何想的,杀死魔主,对修仙者来说,是功勋一件吗?”
昆澜的眼睛定在云止的脸上,决定实话实说。
“对那时的我而言,这是一个越执行越让我痛苦的任务,我只当你是魔主,把上一场除魔之战积攒的恨,统统发泄在你身上。可你偏偏又是云止的模样,云止是不该承受这一切的。”
那麽魔主就该承受这一切了?她的魔躯变得四分五裂,被修仙门派镇压了百年,神魂在六十年里日渐虚弱,越来越难以清醒,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吗?
她当时只是想和昆澜解契而已。
为什麽解契的代价那麽大?
直到现在,这张该死的契书依然在生效。
她为什麽还是不能摆脱昆澜?
魔主眼里多出几条血丝,她猛然掐住昆澜的脖子,用魔力催出长长的指甲,一点点陷进昆澜的肉里。昆澜就该死在她的手上,被挫骨扬灰。
昆澜心存死意的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强制律令化作的金镯变成一道金盾,直接冲向魔主的右肩,把她的肩关节撞得脱臼。
她被逼的後退了两步,右手被迫从昆澜脖子上移开,指甲在对方的颈上留下几道挠痕,整只手臂无力的垂下。
昆澜喉咙被挤,挣脱危机以後,呛的有些咳嗽。
魔主一边为自己正骨,一边怒视着昆澜,却说出向内攻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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