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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以龙血为契,火不能焚,冰不能封。”
锁链应声而断,落地声被火焰吞噬。
谢行之一跃而起,白色狐裘在火风里翻飞,像雪夜里骤然张开的翼。
他擡手,掌心那团早已暗红的龙血印忽然亮起金芒。
光芒化作细小符文,顺着锁链游走,瞬间蔓延至整架火刑台。
火焰陡然倒卷,像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
火舌由赤转青,由青转银,最後竟凝成一只巨大的丶由光焰组成的龙形。
龙形环绕木架,却未伤江照分毫。
反而将四周禁卫逼退三步。
江照身上的绳索在龙焰中寸寸成灰。
他踉跄一步,被谢行之接个满怀。
火光照亮他们交叠的影子。
谢行之低头,额头抵着江照,声音低哑——
“你刚才说什麽?”
江照笑,唇角被火烤得干裂,血丝渗出。
“我说,我爱你。”
谢行之便吻了他。
在衆目睽睽的雪夜里,在火刑架尚未熄灭的馀烬前。
那是一个带着血腥与松脂味的吻,却比任何誓言都炽热。
摄政公爵在高台上脸色骤变,厉声喝令放箭。
箭雨升空,却在触及龙焰时化为铁水,落雪即熄。
谢行之擡手,折断一根燃烧的木柴,反手掷出。
柴尖裹着龙血,像一道赤色流星,直贯公爵脚前。
火焰瞬间爬上高台,黑袍被点燃,银鸦纹在火中扭曲成灰。
公爵尖啸,声音却淹没在夜鸦群的振翅声里——
鸦群不知从何方涌来,黑压压遮天蔽月。
它们盘旋于火刑架上方,羽翼拍打,卷起漫天雪尘。
谢行之擡眸,紫眸映出千万点鸦影。
他轻声道:“去吧。”
鸦群俯冲而下,像一片黑色瀑雨。
所到之处,火把尽灭,箭楼倾塌。
雪重新落下,火刑架在雪中渐渐冷却,只剩几缕青烟。
黎明前的黑暗里,江照与谢行之并肩走出广场。
雪地上,留下两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谢行之忽然停下,从狐裘内袋取出一枚细小的银铃。
那是摄政公爵的鸦铃,此刻铃舌已断,发不出声。
他把银铃放进江照掌心,指尖在对方腕侧龙血符纹上轻点。
“铃声停了,契约生效。”
江照收拢手指,银铃冰冷,却在他掌心渐渐升温。
远处,王座大厅的钟声敲响第一声。
咚——
雪夜过去,新的故事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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