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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杀他（第2页）

最後一次杀他

第63次重置的尽头，

校园广播在23:57分戛然而止。

教学楼所有灯光熄灭，

只剩走廊尽头那盏应急灯，

像一颗将熄未熄的星。

江照站在高三（7）班门口，

掌心雷的枪口垂在身侧，

金属表面覆着一层薄汗。

谢行之靠窗而立，

校服领口微敞，

锁骨处的龙血纹在黑暗中亮得刺目，

像一条不肯安眠的赤龙。

倒计时芯片贴在江照耳後，

冰冷女声最後一次播报：

【00:00:03】

03秒，足够扣动一次扳机。

江照擡手，

枪口对准谢行之眉心。

金属与皮肤之间，

隔着的却是57次循环里所有未落的泪。

“这一次，”

江照声音哑得像被火烤过，

“我下得去手。”

谢行之却笑了，

指尖在枪管轻轻一敲，

像敲碎一面镜子：

“你下不去的。”

02秒，

江照看见自己手指在抖，

像57次循环里每一次犹豫的叠加。

谢行之擡手，

掌心覆上枪口，

龙血纹与金属相触，

发出极轻的“滋啦”，

像雪落在火炭上。

01秒，

谢行之忽然向前半步，

额头抵住枪口。

他的声音低得只有江照能听见：

“杀我，不如杀循环。”

话音未落，

他握住江照手腕，

猛地一转，

枪口对准自己胸口。

指尖用力，

扣动扳机——

砰。

子弹穿过心脏，

血花在黑暗中绽开，

像一朵迟到的玫瑰。

谢行之的身体向後仰倒，

却在落地前化作漫天光雨。

光雨落在走廊，

落在课桌，

落在江照脸上。

世界没有闪白，

没有重啓，

只有真正的00:00。

倒计时芯片在耳後碎裂，

像被释放的星。

教学楼灯光一盏盏亮起，

学生背着书包跑过走廊，

露珠滚落，

广播继续播放《晨光进行曲》。

江照跪在空荡的教室，

掌心躺着一粒极小的光点，

像谢行之留给他的最後心跳。

他低声说：

“最後一次杀他，

杀的是循环，

不是谢行之。”

07:30，

真正的晨读铃响起。

江照站在天台上，

手里握着一粒光点，

像握着整个世界的黎明。

最後一次杀他，

至此结束。

而真正的未来，

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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