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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颂之“哦”了一声。
又陷入了静默。六个月太久了,足足一百八十天。想到这麽长的数字,就感觉有些窒息。
迟砚青也舍不得,在凌颂之决定不学美术的时候,迟砚青就大致能想到会有这天,做足了心理准备。
直到这天真的来临,近在眼前,迟砚青才真正感受到时间的飞逝。
放学,几乎所有人都有空了,教室走廊空荡荡得没人。
“之之,”迟砚青伸手想碰他的脸,“我每天给你发消息,晚上给你打电话。”
“不用,”凌颂之偏过头,避开那只手:“你好好画,别分心。”
迟砚青两只手托着把少年的脸转回来,低低笑了声,笑里带有无奈:“还说不生气。”
“真没生气,”凌颂之僵了僵,任由迟砚青碰。片刻少年舒了舒气,牵住他手往外走:“晚上陪我出去庆祝。”
“?”迟砚青和前面十指相扣,弱声问:“不应该是送行麽?是不是用错词了?”
凌颂之撇了下嘴,没有过多解释:“就是庆祝。”
“之之,”迟砚青指腹磨了磨少年指根:“我明天就要去集训了,分开半年,你要去庆祝?”
凌颂之也不可能跟他说是生日,只道:“嗯,对。”
“哦,”迟砚青微叹:“原来我那麽碍眼?不会盼着我走很久了吧。”
“快走吧你,”凌颂之梗着脖子,口是心非:“本来时间就不多,要是宿舍过了门禁我们就只能翻墙了。”
迟砚青笑了笑没说话。
甜品店是凌颂之挑的,甜品也是。凌颂之买了个四寸的草莓慕斯,足够两个人吃。
期间迟砚青变着法喂了凌颂之好几口。
夜里的街道并不黑,反而霓虹灯璀璨,是白天见不到的盛况。
路过了家两元店,凌颂之被迟砚青牵了进去。不清楚男朋友要买什麽,凌颂之只在旁边静静地看。
直到凌颂之看到迟砚青伸手拿了一根深粉色丶那种最朴素的发圈,凌颂之脸色发懵:“你要绑头发?你头发绑不起来吧。”
迟砚青笑着看了少年一眼,说:“给你买的。”
“我更不需要好吗,”凌颂之说:“你留给自己吧……”
迟砚青用手机扫了码,将钱付过去:“没让你绑,戴在手上。”
发圈被迟砚青套到了手腕,凌颂之看了看,总觉得奇怪:“我戴这个东西干嘛,好丑。”
“之之,”迟砚青瞥了一眼,不让他摘下来:“你太容易招蜂引蝶了,我不放心,还是戴着吧。”
凌颂之嫌弃两秒这发圈:“你不相信我?”
“相信,”迟砚青轻轻拉了拉那个皮筋,没怎麽发力:“我不相信夏子米,我怕他帮别人挖我墙脚。”
凌颂之扯了扯手上的发圈,却没真扯掉:“能不能换个颜色?这个颜色戴在手上感觉好奇怪。”
“粉色的戴在你手上更明显,”迟砚青:“这样所有人就都以为你有女朋友,不会来招你了。”
凌颂之擡头看了下迟砚青,挑眉:“将近一米九的女朋友?”
迟砚青轻轻笑出声,偏了偏头:“你开心就好。”
凌颂之还是把这个发圈留在了腕边。过生日这天送的,凌颂之可以勉强可以把它当成年礼,虽然有点寒惨。
*
迟砚青进凌颂之寝室都轻车熟路了。近一个月几乎每天都赖在这睡,甚至不要脸到拿了套新的洗漱用品在凌颂之寝室久放。
凌颂之在十二点时拉扯着对方领口,把迟砚青拉过来主动地吻了吻。
唇瓣碰触的瞬间,迟砚青呼吸顿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把少年按在床墙隔角的阴影处亲。
这无疑是他们最过火的一次。对未来六个月的不确定仿佛都要倾泄于此。
凌颂之感觉有东西硌着他,眼睛半阖,里面是水雾和光晕。
还留在接吻的馀韵里,凌颂之呼出的气滚烫。
想清楚刚刚是什麽咯的人後,凌颂之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怎麽硬了啊。”
迟砚青的吻顿在颈侧,带着点狼狈的喑哑:“之之,有什麽好笑的,对男朋友有生理反应不是很正常的现象麽?”
凌颂之弯起了眉眼:“笑你走的最後一天还要洗个冷水澡。”
迟砚青很轻地呵了一声,交握住凌颂之的手,又闭眼吻了上去。
少年脑子卡壳,身体隔着布料贴得极紧。
特别烫,特别……
凌颂之大脑里那根弦崩地一下断了,不可抑制地发生了变化。
他听到迟砚青最後沙沙地低笑两下:“现在我们俩可能要一起去洗冷水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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