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红玫瑰
初中第二个春节,叶寒没回那个所谓的“家”。在学校附近找了家不用身份证的小旅馆,租了一个寒假。
南方的冬天本来就又湿又冷,旅馆里没暖气,寒气跟小针似的往骨头缝里扎。墙上的墙皮卷着边儿,空气里总有股散不去的潮湿霉味。
隔壁房间的动静隔着薄薄的木板传过来,清楚得就像在耳边一样:男人的咳嗽声丶女人摔东西的闷响声。
连着好几天,他什麽都没做,就只是缩在床上。看窗外的天光从灰蒙蒙亮起来,又慢慢沉进黏糊糊的暮色里。雨丝敲在玻璃上,淅淅沥沥的,偶尔风卷着雨珠斜斜扫过,发出沙沙的响,像有谁在耳边不停地磨牙。走廊里的拖鞋声丶含糊的骂声都裹在空气里,压得他胸口发闷,想喘口气都得攒半天力气。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但没发烧,也没咳嗽,就是累。累到什麽地步?手指想蜷一下,肌肉都得慢吞吞半天才能动,跟生了锈的零件似的。这累不是身上骨头来的,是从心里头冒出来的。
心里像塞了团泡了水的棉花,沉得他胸口发闷,每吸一口气都带着疼,跟吞了碎玻璃似的。他慌了,可连慌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让那股慌在心里头越憋越厉害,酸溜溜的劲儿钻到喉咙口,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些扎人心的事儿。幼儿园时尿床,他盯着床单上的湿印子,数到第七个格子,老师推门进来,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那时候的羞耻不是热的,是凉的,凉得他直发抖。寄宿学校时校服总晾不干,贴在背上跟块冰似的,可比冰更冷的是,晾衣服的时候别的同学都有人来送干衣服,就他的校服在绳子上孤零零地滴水。叶静澜来接他,眼神扫过他手里的奖状,跟看张废纸似的,他攥着奖状的手指都掐进肉里了。原来“懂事”和“优秀”,都暖不了她眼里的冷漠。这些事儿在脑子里撞来撞去,撞得他太阳xue突突跳,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他就这麽躺着,像被世界忘在了这个逼仄的角落。连呼吸都带着股被潮气浸透的重,重得他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陷进床板里,和那些霉斑长在一起。
他就这麽躺着,好像被全世界忘在了这个窄小的角落里。连喘气都带着股被潮气泡透的沉,沉得他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陷进床板里,跟那些霉斑长到一块儿去。
疼把他弄醒的时候,人已经站在浴室里了。手里攥着把小刀,手腕上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流,滴在瓷砖上“嗒丶嗒”响,像在数着时间。
他这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那些翻来覆去的想法,那些夜里咬着被子哭到牙龈出血的呜咽,那些被泡得发涨的委屈,早就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替他选了这条路。
他没停手。
刀子划下去的那一刻,他其实闭着眼。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别这样”,像寄宿学校阿姨替他掖被角时,轻轻说的那句“睡吧”;但另一个声音更响,说“这样就不冷了”“这样就没人觉得你麻烦了”。
血珠刚冒出来的时候,他盯着看了很久,看它们慢慢聚成小水流,突然想起叶静澜生日时,他偷偷攒钱买的红玫瑰,花瓣上的露水也是这样,掉在地上就没了痕迹。他想,原来自己的血跟那玫瑰一样,什麽都留不下。
眼泪掉在血痕上,和血混在一起流进了洗手池。不是因为疼,是这疼太轻了,轻得跟羽毛似的,压不住心里那座山。那山里堆着多少事儿啊?是放学没人来接的孤单,是过年时空荡荡的屋子,是想喊“妈妈”又硬生生咽回去的瞬间……这点疼,连半山腰都够不着。
他想,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人等着他回去,就算消失了,大概就像擦掉黑板上的字一样,谁也不会在意。说不定叶静澜知道了,也只会皱着眉头说“真麻烦”。
可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另一个声音打碎了。那声音很轻,像幼儿园老师哄他换床单时,手一下下拍在他背上,好像在说“没事的”;像寄宿学校阿姨塞给他暖水袋时,手在他头顶揉了揉,那点暖和劲儿顺着头发丝往下流;像老师夸他时,眼里的光落在他脸上,暖得他鼻尖有点发酸。这点暖和,他攥了太多年,连掌纹里都刻着印子,怎麽舍得丢掉?
“不行啊”。
好孩子不能这样。老师说过的,阿姨也喜欢懂事的孩子。他还没变成让她们骄傲的样子呢。
这些话像根细针,一下子扎进心里的乱劲儿里。他盯着手腕上弯弯曲曲的血痕,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在等。等谁呢?不知道。可那点“等”的念头像颗种子,在骨头缝里发了芽,比刀子割的疼还固执,死死抓着他最後一点力气,不让他往下掉。就像溺水的人,明明快沉到底了,手指还在拼命勾着水面上的一根草,哪怕那草细得随时会断。
後来他坐在急诊室的长椅上,消毒水的味儿钻进鼻子,呛得他咳了两声,才从发愣中醒过来。医生用镊子夹着棉球擦伤口,冰凉的酒精渗进肉里,疼得他眼眶发烫。但不光是因为疼,是这好久没感受过的触碰太陌生,让他差点掉眼泪。
“怎麽弄的?”医生头也不擡地问。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那些缠在心里的情绪丶乱糟糟的想法,这时候都变成了说不出口的谜。总不能说“我太难受了,想让自己消失”吧?说出来,别人只会笑话他太娇气。他只好闭上嘴,指甲使劲掐进了手心。
医生见他不说话,也没再问。处理完伤口,擡头看他,眼神里有种他看不懂的东西:“有没有去精神科检查过?”
他愣住了,眼里一片茫然。精神科?那不是疯子去的地方吗?
医生大概看出来他的想法,又解释:“你这种情况,可能得去看看精神科。有些情绪攒久了,就跟心里生了病似的,得早点治才好。”
“心里生病?”叶寒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睫毛颤了颤。这说法就像颗从没见过的石子,“咚”一声掉进他心里那片积着水的洼地里。他活了十几年,只知道发烧了会咳嗽,摔了会流血,从没听说过心也会生病。
怎麽会呢?心里装着的不就是那些说不清的疼和闷吗?像受潮的被子总晒不干,像冬天的窗户结着擦不去的雾。他一直以为,人活着就得忍着这些,就像忍尿床後的羞耻,忍湿校服贴背的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正常到……他以为所有人都这样,只是别人比他能忍。
原来这些不是正常的?原来忍到撑不住,是因为“生病”了?
他望着医生白大褂上的褶皱,忽然觉得那几个字比腕上的伤口更让他发慌。慌得像小时候在商场和阿姨走散,周围都是人,可没人看他,他抓着衣角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找他。那慌像冷水,从头顶浇下来,凉得他浑身都麻了。
他终究没再找医生。回到旅馆那天,巷口的面馆飘来葱花味,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去,要了碗热汤面。汤太烫,喝得他舌头发麻,眼泪却噼里啪啦掉进碗里。
之後的日子,他逼着自己按时吃饭,天蒙蒙亮就坐起来,对着课本发呆。湿冷的霉味还在,可他不敢再缩在床上。怕一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怕那些好不容易攒的力气,又被床板吸走。
医生的话被他压在记忆最底层,像压着块冰。只在阴雨天腕上疤痕发痒时,那冰就会化一点水,渗进心里,让他莫名地发颤。
直到开春,学校开学。某节自习课,他抱着作业本穿过图书馆,无意间瞥见走廊尽头的指示牌:“心理学专区”。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预备铃快响,才像被什麽推着似的,脚步迟疑地拐了进去。书架很高。那些封面上印着“情绪”“创伤”“自我”的书,整整齐齐立在那里,安静得像在等谁。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青少年心理疏导》的书脊上,微微发颤。指尖的温度好像透过纸,触到了什麽。是没流完的眼泪,是没说出口的话,是那句“心里生病”背後藏着的无数个“为什麽”。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像在浓雾里摸索了太久,终于摸到了一块标着方向的路牌。
恍惚间,仿佛看见许多和自己一样挣扎的人。
他好像看见了很久以後的叶静澜,坐在咨询室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看见了江烁把自己关在画室,画布上涂满黑色时颤抖的手;看见了祝砚大大咧咧地拍他的肩,转头却在天台偷偷抹眼泪;甚至看见了那个在浴室里和他通电话的男生,声音哽咽着说“我好像撑不下去了”……那些模糊的人影在字里行间晃动,忽然和当年浴室里那个握着刀的自己,慢慢重叠在一起。
原来这条路,从来不是他一个人在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
(全文终,结局1v1。本文各种天雷滚滚玛丽苏肉到吐请自带粗长避雷针)女大学生薛知晓有个小秘密,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宿舍被窝里如饥似渴的看肉文,并把自己代入女主。。结果自己掉进看过的肉文各种各样的play里。。。...
老爸!快跑啊!老妈追上来了!正在全力跑啊!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我说过不许在家里打闹!我最喜欢的花瓶!刃一阳!啊啊啊啊啊!X2烬凯多大哥,莉莉大姐头和大和小姐又闹起来了啊。奎因貌似是大哥训练大和小姐,把大姐头的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众人那就难怪了(捂脸)(作者被海贼王和之国那里的全员小丑恶心到了,...
发疯女主带着小游戏穿越宫斗世界,任务自由有奖无罚,病痛冷热全部屏蔽,这么爽的金手指不造作都对不起自己。于是女主开始嘎嘎乱杀,剧情也疯狂漂移。安陵容的剧本变成了魏嬿婉的剧本变成了辉发那拉淑慎的剧本变为了乌拉那拉宜修的剧本变成了宫斗真好玩,她还能再斗三百年!女主高功能反社会,混乱中立乐子人,无差别创人,不同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