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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穿我衣服（第1页）

第十七章穿我衣服

凌曜回到公司，气压低得让整个顶层都噤若寒蝉。

几个办事不力丶差点捅出大篓子的高层被他叫进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处理方案雷厉风行，不留半分情面。

他像一头被触怒的雄狮，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噤若寒蝉，只想尽快逃离风暴中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股无处发泄的烦躁里，掺杂了多少对程愈的思念和刚才在父亲那里积压的郁气。

手机响起，是刘杨那小子，背景音嘈杂震耳：“曜哥，夜色，老地方，来不来？新来了几个……”

“不去。”凌曜声音冷硬，直接打断，“有事。”

“啧，真没劲，你能有什麽事？又加班？”刘杨在那头嚷嚷。

“老头子召见。”凌曜言简意赅，懒得解释更多。

挂断刘杨的电话，凌曜驱车回到那栋位于半山丶奢华却毫无人气的别墅。餐厅里，凌父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晚餐，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擡一下。

“回来了？坐。”凌父声音平淡，带着惯有的威严。

凌曜拉开椅子坐下，佣人立刻添上碗筷。食不言寝不语是凌家的规矩，餐桌上只有细微的餐具碰撞声。直到用餐结束，凌父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才看向他。

“林家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学历丶家世都配得上。下周安排个时间，见一面。”不是商量，是通知。仿佛凌曜的婚姻只是集团棋盘上需要落下的另一颗棋子。

凌曜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没有擡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没空。”

“没空也得抽空！”

凌父的声音沉了下来，“你年纪不小了，该定下来了。玩玩可以，但正事不能耽误。凌家需要继承人。”

“我的事，我自己有数。”凌曜放下筷子，推开椅子起身，动作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吃好了，您慢用。”

他无视身後父亲陡然锐利的目光和那句“放肆！”，径直上了楼。关上卧室厚重的实木门，将那些令人窒息的“责任”和“传承”隔绝在外。

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却冲不散心头的烦闷和那抹挥之不去的身影。水流滑过肌理分明的胸膛，凌曜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医院消毒水气味中，程愈那双清澈专注的眼睛，温和询问他感受时的声音，还有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皮肤时带来的微凉和……难以言喻的悸动。

程愈……程愈……

这个名字像带着魔力，轻易就盖过了所有的不快。他想听他说话，现在就想。

擦干身体，换上舒适的睡袍，凌曜将自己重重摔进宽大的床里。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他拿起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程医生”的名字上停顿了几秒，然後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程愈温和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工作後的疲惫，却依旧悦耳：“喂？凌先生？”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凌曜感觉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奇异地松弛了一些。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而公事公办：

“程医生，打扰了。我刚洗完澡躺下，突然想起你交代的吃药注意事项，好像……还有点不太清楚的地方。”

这个借口找得他自己都觉得拙劣，术後恢复的注意事项明明记得清清楚楚。

电话那头的程愈似乎顿了一下。

凌曜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微微侧着头，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里可能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但语气却依然温和耐心：

“是吗？凌先生请说，是哪方面不清楚？是饮食？活动？还是用法用量？”

“我都忘了。”凌曜硬着头皮往下编，手指无意识地拈着被角。

才觉得这借口编得有点离谱，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短暂的沉默後，程愈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丶了然的温柔，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小心思，却体贴地不去戳破：

“凌先生，你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快，之後少喝酒，多锻炼，按时吃药，我会把用量发到你的微信上，这段时间，进行一些舒缓的有氧运动，比如慢走或者游泳，保持心肺功能就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知道凌先生私生活比较丰富，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恢复期更要耐心一些。”

这句话像羽毛，轻轻搔在凌曜心上。他知道程愈在说什麽，也知道程愈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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