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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离开（第1页）

第二十二章离开

程愈那声冰冷的“离开我的家！”和重重摔上的门，像冰锥一样扎透了凌曜的心脏，留下一个冰冷刺痛的窟窿。

宿醉的头疼还在叫嚣，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浑身像被拆过一遍又重组起来似的难受。他从未感觉如此狼狈和……失败。

他环顾着这间狭小却整洁的卧室，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程愈身上那种干净清冽的气息，和他自己身上的酒气丶夜场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讽刺的对比。

床上那床他抱过的薄被，此刻也显得格外刺眼。凌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第一次觉得这空荡荡的小房间让他窒息。

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强忍着恶心和眩晕，踉跄着走进狭小的卫生间。冰冷的水泼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点混沌，但镜子里那张苍白憔悴丶胡子拉碴丶眼底布满血丝的脸，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和厌恶。

他胡乱洗了把脸，看着镜中那个被程愈斥为“只会无理取闹”的混蛋，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感涌了上来。

他拿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拨通了秘书林薇的电话，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薇，来……来接我。地址发你。”他报了程愈小区的名字和楼栋号。

等待的时间里，凌曜像个游魂一样在程愈小小的客厅里踱步。

客厅布置得简单温馨，书架占了大半面墙，上面塞满了厚厚的医学书籍和一些文学着作。茶几上放着一盆绿萝，生机勃勃。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宁静丶自律和知识分子的气息，与他那个奢华冰冷丶堆满文件和奢侈品的“家”截然不同。凌曜心里那股空洞和懊悔更深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到了。

凌曜最後看了一眼这个让他尝尽挫败滋味的小公寓，带着一身低气压和宿醉的狼狈，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坐进熟悉的豪华轿车後座，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凌曜才稍微缓了口气。

林薇从後视镜里看了一眼老板难看的脸色和皱巴巴的衬衫，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递上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和几片解酒药：“凌总，您先喝点。”

凌曜接过，灌了几口温水，温热的感觉稍微熨帖了火烧火燎的喉咙。

他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昨晚混乱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除了程愈那张冰冷的脸，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跳了出来

那个在夜色里，有着一双……让他恍惚间想到程愈的眼睛的少年。

白杨。

他好像叫白杨。

凌曜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了这个人。

为了报复程愈的拒绝，为了填补那份空洞。现在想来，简直幼稚得可笑。但人已经包了，卡也给了……

“林薇。”凌曜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昨晚在夜色，我……带了个叫白杨的人出来，你安排一下，给他找个住处，就……西郊那套空着的别墅吧。生活用度，按老规矩。”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他安分点，没事别来烦我。”

他此刻对那个少年毫无兴趣，只觉得是另一个麻烦。

“好的，凌总。”林薇专业地应下，没有表露任何情绪。

车子平稳地驶向公司。

凌曜靠在座椅上，试图集中精神思考堆积如山的公务。

快到公司时，林薇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压低声音接起：“喂？……什麽？又烧起来了？……好，我知道了，我下班就带他去……嗯，你先别急……”

凌曜本没在意，但林薇语气里的担忧和“发烧”丶“带他去看”这几个词，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孩子！林薇的孩子生病了！

一个大胆丶甚至可以说是无耻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凌曜被懊悔和急切占据的心田里疯狂滋长！

程愈是医生！他无法拒绝一个生病的孩子！而且……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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