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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荀此时脸上依旧是带笑的,他已经过了那个只要有人提及他的父亲他就会发火的年纪,现在的他听到这种话,内心是淡然的,也早就习惯了。
“诽谤朝廷命官,不知公子家中有几个脑袋可担待。”
沈如梦着墨色素衣进门,清冽的声音中带有几分沉稳,清冷的面容,乍一看却有“冰山美人”的感觉。
宴席再次安静下来,看向沈如梦。
原本还放荡不羁瘫坐着的谢荀,立刻放下酒杯起身行至沈如梦跟前。
“你怎麽来了?可是我们太吵,扰了你休息?”
沈如梦还没答话,刚才被问得一时语塞的挑衅之人拔高了音调继续起哄:
“还真是个美人,难怪谢兄要把人藏起来,既然美人来了,陪我们喝几杯,不过分吧?”
“这位公子喝多了脑子不好,眼神怕也不大好。”沈如梦不像在谢荀跟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他挺直的脊梁不容许他人对他出言侮辱,更不容许有人轻看了谢荀。
“你!”那人刚要发火,谢荀冷笑着,眼神凌冽看向那人道:
“喝了,我怕你走不出我谢府的大门。”
那人被谢荀的眼神吓到,闭了嘴。
沈如梦擡手握住谢荀的手语气温柔:
“我困了。”
“来人,送客!”
衆人愣愣看向谢荀,又打量了一遍沈如梦,就那麽一句轻声细语的话,这逐客令下得没有半分的客气。
注意到他们看向沈如梦的眼光,谢荀直接接过侍从递来的披风将人罩住,将沈如梦打横抱起,衆人鄙夷:
真是半点都不跟他们生分。
沈如梦被谢荀抱起显得有些惊慌,但也先配合着谢荀,在大家的注视下离开了宴厅。
回沈如梦住的别院的路上,谢荀一直没撒手,沈如梦待在他的怀里,犹豫许久後,轻声道:
“公子,已经走远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谢荀不放,反倒抱得又紧了几分,笑着道:
“如梦今夜替我出头,抱你回房权当是谢礼。”
沈如梦低头呢喃:
“在下只是经过……”
谢荀笑笑没有说话:宴厅在西,别院在东,这经过……走挺远的。
送沈如梦回到住所谢荀便走了,他一身酒气,着实怕熏坏了沈如梦,还有这满院刚开的菊花。
那日之後,谢府再无宴会,旁人相邀都被谢荀婉拒。沈如梦院里的菊花开得更盛,谢荀的房间里多了几张字画。
写有“沈如梦”的宣纸丶拈花一笑的沈如梦丶静坐看书的沈如梦丶伏桌安睡的沈如梦丶院中弹琴的沈如梦丶还有替他出头的沈如梦………
何时动的情,谢荀也记不清了。
“如梦他,应该是不喜欢我的吧。”
谢荀想着便呢喃出口,好似自那晚以後,沈如梦就一直躲着他,最近一次的距离也就是那日他跪在谢荀的身边求情了。
谢荀笑笑,他不想因为一道圣旨勉强沈如梦。
“草民谢荀……恕难从命。”
谢荀俯首朝着圣旨一拜,叶轩合上圣旨道:
“谢公子,抗旨的後果,你可考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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