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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卡权限（第1页）

黑卡权限

钢笔在办公桌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温雅盯着那张黑卡——沈叙白昨晚给她的那张，边缘处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是他习惯性用拇指摩挲的位置。

"温经理？东京电力的视频会议提前了。"

助理的声音让温雅回过神来。她将黑卡塞进西装内袋，金属边角隔着布料硌在肋骨上。这个位置正好是沈叙白常放钢笔的地方。

会议室的空气凝滞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鸣。温雅站在沈叙白惯常的位置，感受到十几道目光在她的工牌上游移——那里挂着象征董事权限的黑卡。

"关于债务重组方案，"她点击遥控器，"我们建议采用阶梯式兑付。"

幻灯片切换的瞬间，财务副总监突然发难："这需要董事会特别授权。"

温雅指尖的钢笔停了下来。她想起沈叙白教过她，当有人质疑权限时，沉默比解释更有力。五秒，十秒，直到对方额头渗出细汗，她才缓缓开口："授权书在第七页附录。"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张黑卡能越过所有流程，但真正的权力在于克制。

资料室的打印机突然自动啓动。温雅转身，看见沈叙白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份体检报告。他今天没打领带，锁骨处的皮肤苍白得能看到淡青色血管。

"东京电力的法律意见书。"他将文件递过来，"部分条例需要修改。"

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红色批注，字迹比平时潦草。

"瑞士信贷的事，晚上七点来医院详谈。"

"您住院了？"

沈叙白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例行检查。"他转身要走，又停住，"带着黑卡来。"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鼻。温雅在护士站查询时，听见两个小护士窃窃私语："1703病房的沈先生？今早又拒绝打针..."

病房门虚掩着。沈叙白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搁在屈起的膝盖上。窗外暮色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镜片上反射着密密麻麻的报表数据。

"坐。"他头也不擡，"把门锁上。"

温雅反锁门的瞬间，沈叙白合上电脑："瑞士信贷开出的条件是让我去苏黎世疗养，同时远程指导亚太区业务。"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窝，"我推荐你接任我的职位。"

输液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温雅看着沈叙白手背上的留置针，突然明白黑卡真正的含义——不是临时代理，而是彻底交接。

"董事会同意了？"

"条件是你得先通过考验。"沈叙白调出一份文件，"东京电力项目独立完成，我不再提供任何指导。"

屏幕荧光映在他消瘦的脸颊上，温雅看见他眼下浓重的青影，看见他干燥的嘴唇，看见他衬衫领口下隐约的锁骨凹陷。这个曾经在谈判桌上所向披靡的男人，现在连握笔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如果我拒绝呢？"

沈叙白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几声闷响。等他平复呼吸，病号服领口已经湿了一片："那就等我半年後回来。"他顿了顿，"但晟铭等不起。"

温雅拿起床头的钢笔——她送他的那支平价钢笔，墨囊里灌着深海蓝墨水。在体检报告背面唰唰写下几行字，然後推到沈叙白面前：

【接受条件】

【1.我每周日来汇报工作】

【2.你要按时吃药】

【3.病好了教我打壁球】

沈叙白苍白的唇角微微扬起："壁球？"

"您办公室挂着壁球拍，却从不见您去打。"温雅直视他的眼睛，"等您康复，我想看您打球的样子。"

监护仪的心跳线突然剧烈波动。沈叙白伸手去调输液速度，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的住院腕带——上面紧急联系人一栏，赫然印着温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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