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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祁泠没被他迷惑。她绝不会做出有害祁家的事,而他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才丝毫不避讳她。
而且,从前他在她面前不会如此坦然,在庄子受伤时,他没对她和祁望舒提半个字,是她意外碰见他才知道。
他的亲堂妹,他都没告诉。
,如今这般还不是因着,他将她视为所有物,认为她再离不开祁家。
不谈信任与情意,祁泠看得清醒,也没有一点动容,冷冰冰道:“天色晚,我要回去了。”
祁清宴揉了揉她脑袋,由她去了。
……
祁泠回到二房呆了两日,每日都盼着过得慢些,再慢些。可一晃神又到了该去算账的日子。
进了琅玕院,青娥恭敬行了礼,道:“娘子,郎君今日不在。”
祁泠心里长松了口气,“那我回去了。”
“别,娘子——”青娥拦了一把,将转身的祁泠制止住,又道:“娘子,郎君虽然不在,但昨日已给娘子备好该看的册子。”
只祁泠一人进了他的书房,迎面扑来暖意,走在路上冻的发凉的手逐渐回暖,她案桌旁多了鎏金博山熏炉,比上次来暖和许多。
小案桌上仍摆了三卷账册。没了祁清宴在,祁泠自在许多,开始翻看。
俄顷青娥端来一碗汤药,祁泠闻到药味,没擡眼道:“先放在一旁罢。”
只有碗落下的声音。自青娥进来,祁泠分了神出去,一阵儿没听到出去的声响,青娥站在不远处劝道:“凉了会散药效,娘子还是趁热喝罢。”
必是祁清宴吩咐过,让青娥看着她喝下去。祁泠不愿为难旁人,放下手中算筹,忙中抽闲挪出手来,一碗苦药一饮而尽,咽下後口中满是药的涩苦意,噎得她缓几瞬才开口:“好了,你下去忙吧。”
语毕,便复垂头。
今日的账册还是上次的粮庄,这回祁泠再算起,有些得心应手。秉着来都来了,学学总归没坏处的道理,将算不清的地方全都画出来,等着祁清宴在侧批注。
“娘子,今日……”
祁泠擡头望向欲言又止的青娥。
虽在琅玕院做事,但有的事不做也罢,青娥将话压了回去,笑了笑,道:“娘子,想回去时喊一声奴婢,银盘在奴婢的屋里等着呢。”
“有劳你了。”提及银盘,祁泠的神色温和许多,带上真诚笑意。银盘跟着她来,总不能在外面站着,能在青娥的屋里暖和呆着也好。
青娥道不必,端着药碗下去了。
晚膳之前,约莫着未到申时,天色昏暗,祁泠看完两卷便不再看了。
她有几分困倦,再看也看不下去,强撑着反倒容易出错,不如停在此处。况且已到晚间,她该回去了。
今日没见到祁清宴让祁泠轻快些许,去青娥屋中叫出银盘,外面飘着碎雪,银盘撑着伞,两人紧紧靠着,在雪中缓慢走回二房去。
方走进回二房的小门里,沉弦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等在二房的院子里或是候在老宅见到两人再急急迎上,反正最後祁泠一脚踏进二房的院子就被拦了下来。
沉弦虽小但也琢磨出来几分不对劲,对此似懂非懂,声音弱弱对祁泠道:“娘子,郎君寻你……”
“他在哪儿?”祁泠两手握着青娥给她灌的汤婆子,听到这处心沉了下来,问了一句。
“在宅子小门旁的巷子里……”
听到这处,祁泠柳眉蹙起,这不是那日何岫邀她过来的地方?怀着一肚子疑惑,祁泠到底还是擡步过去,总不愿将事情闹大,出了小门,银盘仍然紧紧跟着她。
沉弦劝道:“银盘姐姐与我在此处等吧……”
“不!我要跟着娘子。”想了几天终于懂了的银盘不敢仔细问祁泠,但打定主意不让祁泠被欺负。虽然反抗祁清宴也不敢,但紧紧随着祁泠的脚步已然表明几分决心。
“银盘,你和沉弦一起玩一会,我同他说几句话……便回来。”祁泠早就知道,她身边也有对她真心的人,银盘得知此事如此,冯夫人更会。
她鼻尖发酸,抚了抚银盘的手,阻了她跟上,自己提裙角,踩梯子,进马车内里。
方一入内,腰间便缠上一只手,再反应过来已然进了那人怀里,祁泠强压下一声惊呼,侧坐在他膝上,想要起身又被拉回去,重重落下。
愈发过分,祁泠隐有几分恼怒,面色涨红,回头却见祁清宴与往日有些不同,白皙肤色眼尾染上三分薄红,声音中醉意带着些许沙哑,低低唤她祁泠。连名带姓的唤着她,倒比唤她阿泠时更缱绻,音绕在舌尖。
祁泠偏过头,不看他这副勾人模样。
祁清宴伏在她鬓边吃吃笑几声。祁泠不与醉的人理论,正襟危坐,严肃道:“找我有何事,今日看过帐,我要回二房去了。”
“只是与你说一声,”他语气含着惋惜:“我恐怕要离开建业一阵子。”
祁泠惊得一呆,肃然的神情消失殆尽,唇上落了一吻,他稍擡头,扶着她的脑袋,近近瞧她的眸子,笑问道:“怎麽看你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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