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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旧县令呢?”谢照晚又问了一句。
竹城嘟囔着,“老太太,前边儿都没的信儿,怕是凉州城也没几个人清楚。”
这话倒是没错,凉州城首富秦斯礼,消息最是灵通。
谢照晚又靠回椅子上,晃了几下,随口一问:“那这新县令叫什麽,年纪多大,从哪儿来的,这些总该知道吧……”
这个竹城也不知,“我刚才听前边的人说,新县令来了,要不我去叫个人来问问?”
“去吧。”
竹城刚出门,就看到百顺家的跑过来。
“嬷嬷,您怎麽来了?前边儿热闹吗?”
百顺家的顾不上说那些,气喘吁吁地说:“老太太可曾问你新县令的事?”
竹城一听,笑了,“说来也巧,刚才老太太让我出门找个人问问新县令的事呢。”
百顺家的脸色不太好,拉着竹城到一旁,先把刚才发生的事说明了,又说:“郎君的意思是,不想让老太太知道新县令的名字,来历。所以我才跑这一趟,特意来告诉你一声,你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大丫鬟,可千万别说些不该说的,也管着些下头的人。”
“为何郎君不想让老太太知道?”竹城听了说,“难不成……他们认识?”
百顺家的摇头,“不能,新县令父亲可是长安城里的大官儿,咱家郎君不过是一介商贾,要真认得皇城根下的大官,岂不是发达了?”
秦百顺一家是在秦斯礼发达後才跟在身边伺候的,秦斯礼在长安的事自然不知。
竹城可不一样,跟在老太太身边,时常听老太太念叨,大概也清楚秦家之前在长安的地位,非富即贵,认识几个厉害人物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但她也没在百顺家的面前露出什麽,“好的,嬷嬷我知道,老太太院子里的人我会管好的,您放心。”
百顺家的点头,拍了拍竹城的手,“前边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好,不送。”
竹城笑着目送百顺家的离开,看不到人影了,才收敛笑容,从旁的小道匆匆往前边去。
到了秦斯礼院子前,提裙就要入,宝盖从一旁闪出来,拦住了竹城。
“你不是在後面伺候老太太吗?怎麽来找郎君?”
竹城低头想了一下,眼睛一转,擡头看他,礼貌地笑着:“老太太要问过来问新县令的事,这一路上我都没遇到个人,索性想来郎君的院子里找个人问问。”
宝盖才不信一路上没遇到个人,刚才他分明看到百顺家的往老太太院的方向走去,不过素来他都百顺家的说不上话,不然定给竹城个难堪。
现在,他只能顺着竹城的话说,“说吧,你要问什麽?”
竹城眼睛不住地往院子里瞥,秦斯礼书房里亮着灯,正室和旁边的三间耳房也没亮光,秦斯礼肯定在书房。
“百花宴结束了,郎君在里面吧?我进去禀事。”
宝盖依旧拦着,“你是老太太院里的大丫鬟,我是郎君院里的贴身小厮,老太太有话说,你告诉我,我进去禀报,有何不妥?”
“我为何见不得郎君?”竹城反问,“郎君若是有正事,你便说有正事即可。遮遮掩掩,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
“郎君岂是你能议论的?”宝盖提升提高了一度,“郎君正在会客,重要客人。”
“会客不都在外书房和前院的厅堂吗?哪有在内院里会客的?”
宝盖被竹城这一通话问下来脸都红了,“这是郎君的事,你管这麽多干什麽?”
“郎君见了谁?你支支吾吾的,完整话都说不出一句。”
宝盖扭头,刚才是他端茶倒水伺候着秦斯礼迎客,小声说:“郎君在书房里会见……新县令。”
这麽一说,竹城明白了,新县令是女子,在内院里会见女子,还是会见县令,哪一个点说出去都不得体。
“老太太让我过来问新太爷的事,你知道多少?”
院子外门口聒噪,院子内书房里静悄悄,只听得到香炉里熏香燃烧的声音。
徐圭言突然从梦中醒来,意识朦胧,转头悄悄将目光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秦斯礼,他斟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喝着。
过了片刻,温润的声音传到她耳中。
“县令还要在榻上躺多久?”
“你这榻,不错,”徐圭言闭上眼回应了一句。
“这是从波斯带回来的。”秦斯礼的声音不温不火,什麽情绪都没有。
徐圭言“嗯”了一声,还想睡下去,打了个哈欠,“怎麽不拿床被子来?”
秦斯礼放下手里的茶,看向徐圭言。她说完那句话便又睡了过去,呼吸声沉重,秦斯礼冷着脸站起身,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院子门前宝盖正和竹城争论着,秦斯礼闻声而去。
“吵什麽?”
两人看到秦斯礼,一齐作揖,解释了来龙去脉。
“老夫人问你新县令的事,你就说姓徐,从长安来,其他的话不可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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