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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二望着他,沉默了许久,脸上的泪干了,只剩下泪痕,”
,但更多的是坚定,“我只知道,你变了。”
妻子,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已经越来越远了。
宋十二曾是他欣赏的女子,坚韧丶果决丶不畏权势,可她依旧太理想化,依旧活在自已的世界里,依旧无法理解官场丶军务中的那些微妙算计。
而他已经无法再像过去那样,试图去解释丶去说服她,因为他知道——他们终究是走上了不同的路。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或许宋十二永远。
宋十二转身走开,脚步声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之中。
兵部大堂之内,气氛沉闷而严肃。
几位官员围坐一堂,案几上堆放着各地军务奏折,其中一份关于奉天驻军的文书正被反复翻阅。
“奉天城那批来历不明的军粮,我们应该如何处置?”兵部郎中杜元绍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是收回,还是罚钱?”杜元绍接着问,眼光瞟向秦斯礼,“正值冬日,现在军需本就紧张,收粮定不行,罚钱的话……”
此言一出,衆人纷纷沉默,彼此交换眼神。奉天军费不足的事,兵部并非不知,只是现在时机微妙,衆人不知该如何。
站在书架旁正在看文书的秦斯礼,听着他们虽然小声谈论,但实际上他们在观察秦斯礼的态度,他合上文书,“定要责罚,不罚就是为虎作伥,”他走到书桌前。
“圣上既然知道,但却没有责罚的意思,便说明此事尚有回旋馀地。我看,既然奉天那边闹得不算太大,我们不必自找麻烦。”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堂下衆人,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件事得茶,也得责罚,免得引起他处效仿。等圣上问起来,我们也好交代。”
秦斯礼叹出口气,“若真要解决,便以’管理不善’的名义,罚奉天驻军一笔银钱,从他们军中内部解决。这样一来,既敲打了他们,让他们知晓兵部的立场,又不会让户部有借口推卸责任。”
堂中官员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罚银虽说是惩戒,但实际上一旦命令下达,奉天驻军必然会向地方豪强或商贾筹银,到时兵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便可悄然了结。
既不惊动圣上,又不至于引发更大的争端,正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稳妥之策。
“侍郎深思熟虑,的确妥当。”有人低声附和道。
秦斯礼到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後,若有所思地说:“我得去一趟奉天。”
夜色沉沉,微风拂过营帐,吹动帐帘轻轻摇曳。烛光映照在案上的书信,字迹映在徐圭言的眼底,亦沉重如山。
外头传来一阵轻急的脚步声,有人靠近,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明日兵部的人亲自过来审问粮食之事,您……有法子应对吗?”
来的人正是副指挥使,崔彦昭。
徐圭言放下手中的茶盏,茶汤尚有馀温,盏口却泛起了涟漪。她并未立刻答话,只是缓缓擡眸,目光深远,似是在思索什麽,又像是早已有了定数。
还未等她开口,外头便又传来喧哗之声,士兵们笑闹着涌入,说道:“今夜杀羊吃肉,压压惊!徐指挥,您来杀这头羊吧!”
军士们的脸上尽是畅快笑意,烛火映在他们的盔甲上,跃动不定。他们或许未必真心要她亲手杀羊,更多的是一番调笑。
他们从心底里是佩服徐圭言的,但总是喜欢凡事争个高低。
毕竟这几月下来,他们已习惯了这位驻军指挥官与他们同吃同住,而非遥不可及的朝廷官员。
“杀羊?”
带头士兵点头,“您试试?”
徐圭言哼笑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去看看。”
没走几步,只见将士们将那只被捆好的羊牵来。
衆人期待地看着她,徐圭言也没推拒,迈步上前,接过递来的刀,指腹摩挲过刀刃,感受着那份锋利与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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