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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山贼 知百姓苦方能安天下事（第2页）

孟易问：“您是这曲州的商户？”

“以後就不是了。”中年商人道，“送完这最後一批货，往後除非这曲州有黄金捡，否则我再也不来了。”

孟易不解：“水路不通，您怎麽不走陆路，我们从东边过来，虽然中间有段山路窄了些，但整体还是很通畅的，总比您这又搁浅又拉船的能省心些。”

中年商人又看了一眼孟易与他身後的其他三人：“你们是外乡来的吧？”不待孟易回答，他又继续道，“改走陆路多出来的费用与时间先不谈，入这曲州府便必须经过围山那段路，那处山贼横行，只要经过的商队便没有全身而退的。”

孟易惊讶：“山贼嚣张便没有官府管吗？”

中年商人瞧着他的商船已被拉出，不再与孟易多言，只道：“官家的事哪轮得到我们小老百姓去说呢。”说罢便带着随从快步上了船。

目送着这条吃水并不深的小商船缓慢离开，方才那些拉船的村民也都收拾好了工具从另一头上了自家的小渔船。

孟陆离在岸边站了片刻，身旁的高沉星亦眉头紧锁，河道堵塞庄稼无收，商船走不了水路又不敢走陆路，不用再去城中看她都能想象出曲州府内高涨的物价与百姓困窘的生活。

回到马车上，孟陆离与孟易道：“天色不早了，去城里找间客栈，我们今晚歇在涌泉县。”

马车穿过涌泉县城外的村庄，沿途的农田与鱼塘并不肥沃，但依旧有不少村民在里面劳作，入城之後，街道两旁的铺面半数都关着大门，只有几家米铺前稀稀落落地站着不少想要买米的百姓。

几乎将整条街道走完才遇见一家还开着门的客栈，四人下了马车走进店内，柜台内的掌柜见有人来立刻招呼道：“几位贵客是住店还是吃饭？”

孟易道：“住店。”

掌柜边替几人将桌子擦净边问：“几位住店期间可要在店里吃饭？”

书玉笑道：“你这话问得奇怪，自是要吃饭的。”

掌柜笑盈盈地解释道：“姑娘您有所不知，我们这的粮食比较贵，若是在店里吃饭，饭钱都是要另算的，我得先和您几位说清楚了，免得之後有误会。”

见掌柜这般说，书玉道：“方才见不少米铺门口都有人排队，还以为是大米便宜了。”

“姑娘您说笑了，他们排队是因为每日只有这点量的大米，不早点去排队卖完便没了。”言及此掌柜连连摇头，“现在一石米都卖到五千文了，若不是我库房了之前囤了不少，大概我也得关门回家喝西北风了。”

书玉意外：“五千文一石米？是只有你们县这麽贵还是整个曲州府都这样？”长宁城中的大米一石不过七八百文，昌州府受了洪灾影响也不过涨了一倍，竟没想到这小小涌泉县粮食竟贵得这般离谱。

“我们涌泉县的河道堵塞得最厉害，粮价也涨得最多，不过曲州府其馀几个县城也都差不多。”掌柜叹气，“若不是李知府三令五申，粮价大概只会更高，毕竟运粮的商船进不来，我们曲州的田地从去年河道干涸之後就出不了多少粮食了。”

孟陆离忽而开口问那掌柜道：“你可有听说过围山闹山贼之事？”

“说起那山贼便更是叫人气愤了，他们不仅抢劫来往的商队，尤其喜欢挑那些运送米粮蔬菜的下手，运气好的被抢走一大半，运气差的货被抢光还不算可能还得搞出几条人命。”大概是因为店内左右没什麽生意，掌柜也很乐得与几人聊天，“据说去年冬天的时候，李知府好不容易从其他州府借到了一千斤大米，在经过围山之时，二十个衙役愣是没干过那帮山贼，粮食被抢了精光。”

几人皆有些惊讶，书玉又问：“这些山贼这般嚣张，官府怎麽不派兵剿了他们？”

掌柜啧啧道：“那围山一半属于我们涌泉县一半属于江阳县，他们往江阳县那边一跑，我们知府派再多人去剿匪都无济于事。”

说话间，小二已收拾好了房间，掌柜亲自领着他们上楼入住，房间有些简陋，出门在外，高沉星与孟陆离皆不是挑剔之人。

高沉星在桌前坐了一会儿，脑中却还在想着方才那掌柜之言，片刻之後她敲开了孟陆离的房门。

孟陆离原本正在与孟易说着什麽，见高沉星进来，孟易自觉退出守在了门外。

孟陆离示意她随便坐，问道：“有事？”

高沉星在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她道：“王爷觉得方才那掌柜所言关于围山山贼之事可是真的？”

孟陆离道：“无风不起浪，有些细节可能是谣传，但事情不一定为假。”

高沉星沉默。

孟陆离问她：“你可是有何想法？”

高沉星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片刻後终是无奈道：“我总觉得此事不对劲，可又想不明白哪儿不对劲。”

“无妨。”孟陆离笑道，“待明日去安台县见过李芳愈你再慢慢想也不迟。”李芳愈正是这曲州府的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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