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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远远的,还隔着一扇厚窗,庾峥却好像看见她近在眼前的笑容,他看着看着,跟着扫雪的她一同笑了。
下一瞬,庾峥不再笑。
戏院门被庾栗拉开,门後是殷祟光,没有着官服,是来找尤镶月的,庾栗兴冲冲地喊她镶月姐,而尤镶月也笑着去迎。
“督公,这麽早来听戏麽?”尤镶月把院门彻底拉开,自己跨出门槛,同殷祟光站在一边。
殷祟光把药瓶给她,“不听戏,我来还东西。”
药瓶的重量拿出去时多重,回来就多重,药在他手中几日,他一点都没用,尤镶月将药瓶收起,微仰头看他,“您今儿不当值?”
晨时的天很亮,雪白得发光,尤镶月仰起头时被光线刺得半眯眼,温婉柔和的面容出现皱起的眉头与半眯的眼,有种别样的诱惑。
殷祟光不敢再看,他垂下眼帘,“嗯,休一天。”
“用过早膳没?”
“没有。”
“那正好,督公您和我一道去吧。”
“师姐,戏院里弄好早膳了,要出去吗?”庾峥缓步过来,跨出门槛,挡在尤镶月和殷祟光中间,他一停步,腰间半块玉佩露了出来。
尤镶月意外地看向他,殷祟光则难以察觉地睥了他一眼,无形中带来逼迫感,他感觉有些发毛,可还是站着不动。
“哥哥,你让镶月姐去吧,今儿早膳没弄那麽多,我把镶月姐的那份吃了。”庾栗的出现,让氛围稍缓。
庾峥试图再说,殷祟光指了指尤镶月的衣裳,先开口,“就这身吗?”
尤镶月撩起裙摆,因扫雪,裙底湿透了,她摇头,“得请您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裳。”
似是有意让庾峥死心,尤镶月特地补了句,“您上楼等我吧。”
尤镶月在内间找衣裳,殷祟光坐在她的梳妆台前,观察她的脂粉香膏,妆台上琳琅满目,他认识一些,陌生一些,目光所及,竟有半块玉佩,和庾峥腰上那块似能合璧。
殷祟光拈起玉佩,不甚在意地翻看,这块玉什麽稀奇的地方都没有,没有刻字,也没有额外装饰,独一块玉。
心头蓦地生出妒恨的滋味,浓而猛烈,殷祟光眯起眼,他甚至想把玉佩摔了,但这是尤镶月的,他不能摔。
他把玉佩放回原处,看向窗外。
“您久等,”尤镶月拍了拍殷祟光的肩,从镜中,她发现他神情有点古怪,他慢慢转回头,从与镜中的她对视,又好像什麽都没发生。
两眸对视的一刻,尤镶月率先弯了眼,殷祟光面无变化,他起身,“走吧。”
“您爱吃面食不?”
“还成。”
“小栗说街上有家面馆很好吃,我带您去?”
“嗯。”
“您有忌口的吗?”
“没有。”
“有好哪一口麽?”
“没有。”
“……”
多麽冷淡。虽说殷祟光这人古怪,好歹是会正常答话的,这趟子出来说的话,加起来没尤镶月说的一半多。
她不开口,则一直沉默。早膳自是没吃几口,尤镶月称有事走了,账麽,自然是督公结了。
回戏院去,该怎样过就怎样过,殷祟光的异常漠然没影响她半分,过了几日嗓子好了,她又回台子唱戏。
隔断时间再唱,先前爱听她戏的人更是被俘了心,来的人更多,戏院人多得不像样,原本荒寂的胡同深巷,竟热闹起来。
朝廷那边近来不太平,殷祟光忙得脚不沾地,戏院,他自是赶不上的,只是这回连尤镶月的後台都进不了,她不等他了。
一晃要过年,年底大休沐,殷祟光才偷得闲,没回府,也没去戏院,在东厂值房里躺着。
“督公,不回去过年吗?”大档头收拾刀具,顺带问了他一句。
殷祟光不理。
二档头打了个手势,大档头立刻会意,後退半步让二档头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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