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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半晌,屋内缓缓有了女声回答,“哦……好。”
鬼神这些东西,郁菩不信,所以郁决就不信,可是到了现在,他不信也得信,他哪里敢杀这东西,杀了会不会变成厉鬼杀他?不过口头恐吓罢了。
郁决不知道她在里面什麽情况,过了有半个时辰他才敢问:“你穿好没有?”
“……嗯。”
她很好说话,郁决略微放松,把门锁死後去厨房给自己做晚膳。
饭菜烧好,郁决直接在厨房里用,他不想看见那只东西,可是她自己找来了。
“你在吃什麽?”她趴在门边,乌黑的杏眼眨了几下,眸中懵懂,没有作为人该有的世俗气息。
郁决动作略僵,“饭。”
“我也想吃,”她推开门进来,身前衣带没有一根是系好的,就这样敞着,和没穿的区别在于遮住了背。
这一幕可谓惊天动地,郁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僵硬别头,凶声:“我让你穿了才能化人,你在做什麽!”
她走过来,歪头在郁决脸上,静静观察他後,慢吞吞说:“我不是穿了吗?你怎麽和别人长得不一样啊?”
郁决注意力混乱,听见她话,他觉得没错,正常人确实不长他这样,哪个男人像他一样是一张惨白的脸,又有哪个男人的脸像他这样带着阴气。
“你的脸是红的,别人的只有黄的,”她说。
郁决被她一刺激,下意识推她,声嗓破了限度,迸出尖锐的调子,“你走开些!”
她啪嗒一下摔地上,嘀咕:“你火气也太大了!”她又爬起来,双手搭在他膝上,凑到他脸前,诚恳道:“我也想吃你的饭。”
“……”郁决别无他法,深吸一口气给她把衣带系上,不晓得是不是被逼过头了,他有了胆量,在她自己找好小板凳过来抢他饭时,他朝她小腿踹了一脚。
她没有要作为的迹象,整只狐看起来也不太聪明,郁决心里好受多了,从害怕,慢慢到适应,再到不太耐烦。
郁决抖了抖她的板凳腿,她抓饭的手一顿,看他,“怎麽了?”
“你不会吃饭麽,用手抓?”
“不会。”
“……”郁决不打算教她,继续问,“来我这里做什麽?”
“勾引你。”
郁决没忍住,嗤地笑出声,太笑话了,狐狸精跑到一个阉人的宅子里来勾引阉人,他并不打算信她的说辞,只当是他作恶多端,被他杀过的哪个人投胎成狐狸精,过来报复的。
她稀里糊涂把饭吃掉,郁决没有再给自己做新的膳食,看她真的没什麽威胁後,他把她丢出宅子外。
回房,她又出现在他的榻上,扒拉开帐帘跪在榻上盯他,她这副皮囊是极其漂亮的,只是和世俗神话中的狐狸精们不一样,她没有媚态,反而一张少女脸蛋,圆溜溜的眼珠子毫无算计。
郁决拿她没办法,把屋子让给她,自己搬到书房睡,然後她就跟到书房来。
她是狐皮膏药,他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开始只限于宅子,後来她发现他很忙,白天都不在宅子,她就变成一只狐狸,跟在他身後,不太远,不太近,但只要他回头,他一定能看见一只白狐坐着看他。
後来郁决知道,她有名字,叫芫花,勾引他主要是因为她有个狐亲,被人逮走扒了皮毛,送给高太後做裘衣,芫花报复心强,想找人给她报仇,万里挑一中挑到郁决。
“我不会帮你,你换个人勾引行不行?”郁决蹙眉。
“不。”芫花摇头。
郁决不再管她。
御马监草场那边供料出问题,送到马场的料完全不够,西翳派郁决去草场查看,郁决任命过去,跟那边的人汇对核实供料。
“郁少监,您先等会子,奴婢去喊掌房,”宦人恭敬拱手退下,到房内去。
郁决站在廊下,头顶一块厚雪砸他脑袋,擡头一瞧,芫花一只狐狸趴在檐上睡着了,她不仅耳朵大,尾巴也很大,睡觉时尾巴无意识地扫,把雪扫到他头上。
郁决眉心紧拧,往廊内走了几步,掌房太监出来时,他脸上很不耐烦,让他那张阴郁的脸更加凶煞。
掌房太监压下惊恐,哈腰堆笑,“郁少监久等,快快进屋,奴婢把账本给您瞧,小心外面天寒!”
忙完差事回宅,郁决请道长上宅,烧香拜佛,撒米贴符,道长保证鬼怪皆散。
他安心回寝房,拉开床帘,芫花和往常一样,躺在他的榻上,睡着他的软枕,盖着他的被褥。
郁决压着怒意掐芫花脖颈,她懵困醒来,对上他怒焰,怔了下,他将她掐拽起,按在床头,“你还不滚?”
芫花逐渐喘不上气,眯着眼哼出声,柔嫩的嗓哼出吟调,惊得郁决魂魄半散,撒开手的一瞬间,她张开手臂扑上去,压他在身下。
郁决认定她这只狐狸精终于卸了僞装,现在想杀他,他探手到腰间,软刃将出,芫花垂脑袋下来,舔他唇瓣。
郁决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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