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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不。"无尘摇头，"是从您父亲那里。"海兰如遭雷击。她的父亲？那个早逝的包衣护军？"令尊珂里叶特额森，是圣僧俗家后裔。"无尘叹息，"他本应将龟甲传给儿子，可惜"海兰想起家中早夭的兄长，突然明白了许多事。难怪她会对龟甲符文有莫名的熟悉感，难怪永琮会对她血诏产生反应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回宫的马车上，如懿握住海兰冰凉的手："后悔吗？如果当初没有重生""不后悔。"海兰望向窗外渐绿的田野，"至少这一世，我们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她没说的是，昨夜她梦见魏嬿婉站在一片银杏林中，对她比了个"三"的手势。三次重生，三次牺牲，才换来这个不一样的结局。马车驶过京郊的农田，农夫们正在播种春麦。几个孩童在田埂上奔跑嬉戏，清脆的笑声随风传来。海兰突然想起永琪临终的话——"百姓不再跪拜"。或许，这就是重生的意义。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够站着活下去。"在想什么？"如懿轻声问。海兰微笑："在想宫里的银杏，该发新芽了。"，银杏重华永安三年的春雨来得格外早。海兰站在慈宁宫的廊下，看着雨水顺着鎏金檐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一串串涟漪。十八岁的永琮正在乾清宫召见荷兰使臣，这是亲政以来他处理的第七桩涉外事务。"太后，该用药了。"叶心捧着黑漆药盘走来。当年在五台山死里逃生的小宫女，如今已是掌事嬷嬷，只是眼角的皱纹里还藏着昔日的惊惶。海兰接过药碗，褐色的汤药映出她鬓边的银丝。四十五岁的年纪，头发却已白了大半。太医说是当年在五台山失血过多落下的病根，她却知道，这是三次重生透支生命的代价。"主子！"小禄子踩着水花跑来，官靴溅起的泥点沾在蟒袍下摆，"万岁爷在养心殿发了雷霆，把礼部呈上的选秀名册全扔出来了！"药碗"当啷"一声落在青砖上。海兰攥紧手中的帕子——又来了。自从永琮十六岁开始，每提及大婚选秀就会异常暴怒。起初她和如懿只当是少年心性，直到去年中秋，她们撞见皇帝将一名试图爬龙的宫女活活掐死"更衣，去养心殿。"海兰的声音比雨水还冷。当凤辇穿过雨幕时，她恍惚看见有个穿靛蓝色宫装的身影站在武英殿的飞檐上。这些年，她时常在宫墙角落捕捉到这样的幻影，有时在银杏树下，有时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最离奇的是永安元年冬，她亲眼看见那个影子从火场里抱出三个小太监，而当时所有侍卫都坚称火场里没有人。"皇额娘。"永琮站在养心殿的台阶上迎她，玄色龙袍衬得面色愈发苍白。右眼的金光在阴雨天格外明显，像两簇跳动的火焰。殿内弥漫着檀香也压不住的腥气。海兰瞥见龙案下露出一角明黄——是那方血诏玉玺，此刻正诡异地渗着血珠。"听说礼部惹皇上生气了？"海兰示意宫人全都退下。q永琮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为什么非要朕娶妻？朕有龙气护体，根本不需要子嗣！"腕骨传来碎裂般的疼痛。海兰注视着儿子扭曲的面容，忽然发现他的瞳孔变成了竖瞳，就像蛇的眼睛。"琮儿，"她轻声唤着乳名，"告诉额娘，你最近是不是又梦见魏娘娘了？"皇帝如遭雷击般松开手，踉跄着退到龙椅旁。这个反应证实了海兰的猜测——自从三年前开始祭祀魏嬿婉，永琮体内的异变就越来越明显。"她她在镜子里"永琮的指甲抠进檀木扶手，"说朕该去地宫找找真正的"话未说完，年轻的天子突然栽倒在地，七窍中钻出无数黑线般的雾气。海兰扑上去抱住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那些黑雾在空中凝结成半张人脸——竟是当年应该魂飞魄散的果亲王！"贱人"黑雾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你以为封得住本王三百年"殿外雷声大作。海兰突然想起魏嬿婉比的那个"三"——不是三次重生，而是三百年！果亲王被镇压的期限要到了！"护驾！"她刚喊出声，就见一道靛蓝色身影从殿梁跃下，手持青铜匕首刺入黑雾中央。雾气发出刺耳尖啸，瞬间缩回永琮体内。"婉娘？"海兰去扶那个摇摇欲坠的虚影，手指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魏嬿婉的残魂比上次见时淡了许多，像是随时会消散的烟霭。她指向养心殿地下，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海兰突然记起，先帝曾说过养心殿下有座秘窖，藏着历代皇帝不为人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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