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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废弃医院的轮廓从雨幕中浮现。林乔拖着江沉穿过急诊大厅，满地破碎的试管折射着菌丝荧光。导诊台后的电子钟定格在凌晨三点零七分，这个时间曾三次出现在温教授的加密文件中。"别动。"弩箭擦着她耳际钉入墙壁，箭尾绑着张泛黄的病历单。林乔用激光笔扫过墨迹，褪色的字迹重组为基因图谱——正是她体内共生菌株的变异序列。重症监护室的门锁闪着虹膜验证的冷光。当她凝视扫描仪时，江沉突然剧烈抽搐，机械眼投射出全息密码键盘。输入军牌坐标的刹那，整面墙翻转露出无菌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着的婴儿躯体让她血液凝固——那孩子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欢迎回家，完美品。"温教授的声音从通风管道溢出，伴随粘稠的液体流动声，"这是用你脐带血培育的零号实验体"林乔的匕首扎进操作台，斩断缠住脚踝的生物电缆。全息屏幕突然亮起，播放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穿防护服的女人抱着婴儿冲进火海，而她身后的研究员正在销毁的档案袋上，印着江沉的军官编号。江沉的机械臂突然钳住她手腕。他瞳孔呈现数据流的银白色，声带发出电子合成音："记忆覆盖程序启动，请宿主停止抵抗。"林乔翻身躲过射来的麻醉针，发现他后颈的生物芯片已变成血红色。冷冻舱在此刻集体开启。十二具与江沉容貌相同的机械体走出白雾，他们胸口的金属铭牌刻着不同批号。林乔扯开最先扑来的机械体护甲，内部线路板上焊着半张全家福——正是江沉总藏在怀表里的那张。"他为你删除了二十七次记忆。"温教授的投影出现在手术灯下，手中把玩着林乔的基因样本瓶，"每次想起真相，就会触发自毁程序"林乔甩出电磁脉冲弹。当机械体们陷入短暂僵直时，她跃上无影灯架，将神经连接器刺入颈部接口。剧痛中，海量数据流冲刷意识——江沉每次执行清除任务后独自修理机械臂的画面；他偷偷替换掉有毒疫苗的监控记录；还有那个雪夜，他将真正的病毒原液注入自己心脏的残影。"醒过来！"林乔的菌丝刺入江沉的生物芯片接口，荧光顺着电路板蔓延。机械体们的攻击突然停滞，他们眼部的识别模块同时对准零号实验体的培养舱。温教授的投影开始扭曲。整座医院的地面隆起生物电缆编织的巨网，每个节点都跳动着婴儿的心跳频率。林乔抱起尚未苏醒的江沉冲向安全通道，身后的机械体们突然调转枪口，集火轰击主电源。黑暗如潮水漫延。林乔凭着菌丝感知的路径狂奔，却在楼梯转角撞见整面照片墙——不同年龄段的自己与江沉在各地实验室的合影，时间跨度超过二十年。最下方的日期标注着明天，照片却是空白。地下室冷库的门需要活体虹膜解锁。当林乔凝视识别器时，江沉突然苏醒，机械臂贯穿她肩胛骨将她钉在门上。鲜血滴入锁孔，菌丝与液态金属融合成钥匙形状。"快走"江沉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嘶吼，左眼恢复人类瞳孔的焦糖色，"疫苗在"防爆门炸开的冲击波掀翻两人。冷库中央的透明棺椁里，沉睡的女人穿着二十年前的防护服，怀中抱着婴儿大小的培养舱。林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认得那女人腕表的裂纹——与母亲遗物完全一致。温教授的本体从电缆中剥离，他的下半身已与建筑融合："这才是完美的永生，我的女儿"林乔的菌丝突然暴涨。它们刺入零号实验体的培养舱，荧蓝脉络与婴儿的脐带相连。整座建筑开始震动，所有机械体眼冒红光转向温教授。江沉用最后的能量启动电磁脉冲，在数据洪流中握住林乔的手。"让世界看到光。"他掰断机械臂塞进主控台，胸口的反应堆开始过载，"就像你教会我的"爆炸吞噬所有罪恶时，林乔抱着培养舱跃入地下河。菌丝结成保护茧的刹那，她看到江沉的口型在说"再见"。防水袋里的疫苗样本开始发光，照出舱壁刻着的诗句——那是她八岁那年，母亲写在病房窗台的临别赠言。光痕纪元地下河的暗流裹着林乔冲向未知水域，菌丝结成的保护茧在湍流中泛着幽蓝荧光。怀中的培养舱突然发出心跳频率的脉冲波，每次震动都让河床的变异藻类退散成圆环形通路。林乔的耳后传来细密的灼烧感，共生菌丝正在将江沉最后传递的数据转化成视网膜投影——那是位于南极冰川下的末日方舟坐标。"氧气含量不足12。"电子腕表的警报震动着手臂。林乔将培养舱固定在战术腰带，荧蓝菌丝顺着岩缝攀爬，在头顶结成发光的逃生箭头。当她浮出水面时，星空坐标正好与军牌刻痕重合，荒废的卫星基站塔顶闪烁着求救信号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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