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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晨将手搭在车窗外边,手背上有树荫,抽烟抽得有腔有调。
“直接叫不行吗?还呼我干什么……”
他伸手,将她头按下去:“别动,楼上有人。”
楼上阳台有个大嗓门的奶奶在大声喊孙子的名字,又是睡午觉偷跑走去游泳的小孩。
归晓捂着脸,埋头在副驾驶座上。
他丢掉抽了半截的烟蒂,关窗,去踩了油门,车从一路在树荫下驶离那个小十字路口,再看缩头缩脑的归晓:“小鹌鹑。”
“你才鹌鹑呢……”归晓嘀咕着,将寻呼机塞进他裤兜里,“还给你。”
路晨就穿着个运动短裤,也松垮,她手探到裤袋里就碰到了……隔着一层布……
归晓慢慢地将手撤出来,心在胸口咚咚咚地狠撞着狠撞着……
除了空调口咝咝而出的风,一时再没别的动静了。
他自顾自开车,仿佛没被“非礼”似的,车离开家属区,路晨清了清喉咙,嘴边挂着笑轻声问:“还脸红呢?”
“谁红了?”归晓小声反驳,“是你吧?”
路晨声音带了点笑,颇有深意地说:“要能把我摸脸红了,也算你有本事。”
就因为镇上年轻人之间的风气不好,路晨极少这么和她开玩笑,今天明显是高考重担卸下,心情好。归晓乍一听没理解,再琢磨就真红了脸,突然一下推他的胳膊:“我还没成年呢……不许说了!”
傍晚路晨送她回去,顺道给姨妈家送水果。
他在楼下卸货,黄婷帮忙守东西,还挺好心,神秘兮兮地说:“哥,你是不是一直想追归晓呢?要不要我给你再努力努力啊?人家中考完可就要走了啊,你就真没机会了。”
路晨将后备箱里最后两箱葡萄卸到水泥路上:“以后管她叫嫂子。”
“啊?”黄婷纯懵,“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你最近是不是和白村那几个小子走得挺近的?”路晨未答反问,“注意点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啊,你听谁胡说呢。”
路晨警告她:“你要敢和谁不清不楚,当心我找人把他腿打折。”
黄婷:“……哥你也太狠了吧,我不就谈个恋爱吗?不行吗?”
“对,”路晨没给任何商量余地,“不行。”
“你简直就是州官放火……”
“那几个小子什么样我一清二楚,别拿我话不当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
路晨教训完,驾车离去。
到归晓姑妈家楼下兜了两圈,看那木栅栏里的小院子,夜色里的草莓地和葡萄藤,想一想她白日风一样踩着红砖铺成的小路,推开栅栏门,跑来——
手里还有被她揉得碎掉的葡萄叶。
美得不成样子。
路晨那时想起了孟小杉刚得知他和归晓在一块时,玩笑地和海东说:晨哥这就是长线放远鹞,高灯照远路,借着他们这一对埋了这么久的线,总算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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