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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棠颂面色微愣,又笑了:“我早该明白的,早该明白的。”她看向丫鬟,“你以为我们还能留在侯府吗?”
那一头,任含贞一直担心岳溶溶进府的事,趁着丫鬟来送点心,便随口一问。
丫鬟道:“岳姑娘可惨了,这么冷的天,还要下水给我们表姑娘捡珍珠呢。”
任含贞呆了一瞬,露出担心的表情来,等丫鬟一走,嘴角又攒出一抹气定神闲地笑,原来是靳小姐还未泄气,找了岳溶溶来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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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溶溶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任由他抱着,沈忌琛看着她重逢以来第一次这么乖巧,窝在他怀中裹着像个福娃,小小一只,竟有一瞬晃神,不禁紧了紧手臂,快步走进一处院子。
将她放在房间的床上,抽回手臂时一滴温热的湿润滴在他的手背,他身形一顿,就见岳溶溶头快埋进胸口,那极度压抑的双肩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沈忌琛玉树般的身子僵立,房中安静极了,他听到自己克制嘶哑的声音:“你哭什么?”
岳溶溶气极了,也委屈极了,她顾不得其他,倏然抬头,带着哭腔喊道:“这么冷的天,那么冷的水,我进去摸珍珠,我哭一下碍着谁了吗?”
沈忌琛脸色很沉,低沉徐缓的声音道:“碍着我了。”
岳溶溶泪眼一顿,被气到了:“那你出去好了!”
“这是我的侯府。”沈忌琛面无表情道。
听罢,岳溶溶扯落身上的斗篷,就要起来:“那我走……”
“闹够没有?”沈忌琛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床上,恼怒又有些无可奈何。
文松焦急地走了进来,双手奉上:“侯爷,衣服。”
另有几个小厮端着两个火炉进来,烧得烘人。
沈忌琛接过衣服,文松立刻退下去了,他将衣服放在床边,沉声道:“换了。”
岳溶溶一眼就看出那是靳棠颂的衣服,她抵触道:“用不着。”说罢她就站起身。
沈忌琛隐忍着怒火沉声道:“我不介意替你换!”
岳溶溶蓦地抬头,撞进他坚持又冰冷的眸光,心头一颤,她知道他言出必行,抿唇掣开手,低头生硬道:“你出去。”
沈忌琛冷淡道:“又不是没看过。”
岳溶溶气得涨红了脸。
三年前,岳溶溶和沈忌琛在一起,看着沈忌琛骄矜高贵的模样,旁人对他的毕恭毕敬,尤其当杭州都督见到他都疾步而来,抬手作揖,他却只是矜持地点头,那样高高在上,矜贵无比,岳溶溶开始患得患失。
她不知沈忌琛到底“贵”到何种不,她问他,他也只是含糊其辞,越来越多的官家千金缠了上来,虽然他从不假以辞色,可她还是在意了,开始因为一点不顺心就和他闹,越闹她越委屈,吧嗒吧嗒掉眼泪,只是想让他哄两句,哄两句,她就会安心很多。
有一回她也忘记为何生气了,夺门而出冲进了大雨里,沈忌琛又气又急,将她抓了回来软硬兼施地哄她,帮她换湿漉漉的衣服,帮她洗澡,她窝在温热的浴桶里,忽然抱着他哭,说她只是害怕……沈忌琛将她揉进怀中用力吻她,在浴桶里一次又一次要她。
那时的温热都化作如今的冰冷,她在内室,他在外室,或者他已经走了,两人只隔着一道屏风,却再也跨不过去,脚边再暖的火炉也捂不热她的心。
沈忌琛没有走,他坐在屋子里,眉心深锁,沉默极了,忽然内室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心头一紧,豁然起身就要冲进去,可他倏然站住了脚,袖下的手紧握,终究是忍住了。
她哭什么?她有什么可哭的!毫发无损的是她,痛得要死的是他。
一股窒息直抵心脏,他深深吐纳两息。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传来了脚步声,沈忌琛已经坐在桌边,抬眼看去,眼中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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