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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失了分寸,药膏一下斟多,霍承光往下面涂去。手指触到皮肤那下,两人呼吸一窒,心里都是一声靠,恨对方杀我。气流中,飞机一阵颠簸,霍承光心神不在,连手往墙上撑一撑的动作都来不及做,被颠地压到陆溢阳身上。猝不及防间,陆溢阳整个人被压向墙壁,前方像搓了下丝瓜烙,又疼又爽的声音没经大脑径直溢出口。这声太魅太蛊,绝非是痒,霍承光把自己撑起,呼吸都停了。这下他是彻底出不去了。陆溢阳整好衣裤,药起效快,是感觉好多了,可现在他心里痒,痒的没法纾解,痒的他想抱住身后人,那才是他真正的药。他不敢回头:“你先出去。”霍承光声音哑:“你先出去。”陆溢阳身体不动,回头问:“为什么要我先出去?”霍承光背对他,也不知门上一张卫生检查单有什么好看:“我想上厕所。”这…陆溢阳还能不让他上吗?谢天谢地,至少他还穿着又长又大的羽绒服。陆溢阳把拉链从底到头拉严实,往外挤,开锁推门。外面站着两个排队等上洗手间的姑娘,看看出来的陆溢阳,又看看留在厕所里的男人,表情怪异。陆溢阳不知脸和衣服哪个更红:“还有人上厕所,马上就好。”姑娘低头窃笑,互递眼色,陆溢阳说声借过,回座位上侧身蜷起。唉,哈基米能把壳借他用用就好了。长期寄人篱下的生活教会陆溢阳忍耐,他觉得自己喜欢哈基米有一定道理,每当看着这只小乌龟他就心里妥帖,有安全感。有时会想,如果人也像乌龟那样身负龟壳,随时能缩回壳里就好了。他可以在擅长领域肆意,但也需要龟壳躲避,两者并不矛盾,甚至相辅相成——这是陆溢阳的哲学。而这几天,他觉得自己尤其需要这样的壳。回到金源名府是初六下午,照理初七上班,霍承光一早却没走,说再休息几天。陆溢阳无奈,第一次希望他还是去上班的好。留在家里霍光就要帮忙涂药,可每次衣服一撩陆溢阳就很煎熬,那是干瞪眼地熬。温热指尖拨动心弦,陆溢阳从不知道自己身体这么敏感,心中万马奔腾,就想冲动地翻身把人压倒,做些什么都好。可又清楚,他什么都不能做。每次帮忙涂药,霍光都在考他最近看的书。霍光声音冷静,语气淡漠,像老师,也只像个老师——这让陆溢阳更沮丧——我兵荒马乱,你泰然自若。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总觉得这就是心里有爱和没爱的区别。其实陆溢阳完全想错。霍承光不过仗着年纪比他大半轮,又有十足阅历,才能装得八风不动,内里辗转程度一点不比他少。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他双手交握搁在头下,对着天花板睁眼半宿。有时听隔壁起床声,穿拖鞋,开门,去洗手间……他就恨房子小,隔音差,脚步声在他门口停下的那几秒,霍承光彻底屏息,敏锐地捕捉到极低微的叹息,之后才回隔壁,关门。然后一整晚,一具带着红痕的身体在脑中挥之不去。是他把陆溢阳身材锻炼得这么好,背直、腰细、臀翘……现在倒好,让他自食其果。陆溢阳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力度侵略他的世界,让他渴望,让他发烫。霍承光时刻在抵抗,时刻在溃败。初十那日,霍承光一早说有事,早餐后直奔机场回京城,叫车去了一处会所。岳平谣已在会所等他,开瓶雅各宾,一人一杯倒上,就坐在吧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你这个间隔年好像过得不舒心,年刚过就来找我喝酒。”岳平谣跟他碰杯:“怎么,还在和你爷爷较劲?”霍承光来的次数不多,可只要他来,岳平谣都会把侍应生遣走,单开一个厅陪他闲聊。灯光幽暗,霍承光喝口酒,椅子一转,单肘搁在吧台,看对面的水族缸。一整面墙的珊瑚和海鱼,五彩缤纷,是个悠然自得的童话世界。“彻达才做两年,好多项目刚起步。”霍承光说:“他非要赶我去gapyear,我当然不乐意。”帮宝适的交情了,岳平谣还不了解他?半年前也曾开解过,“是你自己拖,读书时每步都算好,以为能把这年赖掉。结果呢,还不是被你爷爷下了最后通缉令。”霍承光叹气又苦笑。过一会儿周瑾瑜就来了,进珊瑚厅和霍承光握手,接过岳平谣递来的酒,坐两人中间,跟两边杯子磕了磕:“霍公子要见,我还来晚了,真不应该。”霍承光初中就出国读书,为了拓展人脉,大学毕业回国后在岳平谣引荐下混了半年京圈,在一次宴会上认识的周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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