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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蝉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了,今天那碗药是金盏送来的。”江蝉自回到五毒谷,就开始连日服用药方上的药,虽少了至关重要的心头血一味,药效无几,却也死马当活马医着。熬药这事是洛成玉随马萍兰学成之后包揽下来的,连同端药、看着江蝉喝药这几项都亲力亲为。只是今日金盏却忽然来献殷勤,端药给他。他吃着,似觉得味道与往常略微有异。“啊!”洛成玉灵光一现,“今天我正好好走路呢,金盏忽然从另一边闯出来,撞了我一下,把我整条胳膊都撞麻了,金盏为了赔礼道歉,就替我去送药了。”说到这个洛成玉就觉得胳膊幻痛,这人平常走路那么大力干嘛?“这样啊。”江蝉慢慢道。待洛成玉睡熟,江蝉把自己的剑放在洛成玉的屋子里,空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与金盏相识多年,算是少有的朋友,但是金盏实在是触碰到了底线。不带剑,已经是他对这份情谊最大的宽容。金盏还没睡,闻江蝉脚步声本还想嬉皮笑脸几句,可下一秒看见他沉默的神色后忽觉不好。往日江蝉虽也是一副‘死人脸’,但还是温和的,类似于人类不会和蚂蚁计较一般,江蝉大多时候都懒得和旁人计较得失。如今他眼神的危险都溢出来了,金盏本能的想逃。说时迟那时快,金盏就要翻身跑出去了,却被江蝉死死按住肩膀。比深秋还冷硬的声音就这么从肩后清晰传来:“你越界了。”话落,一记重拳打在金盏后背。霎时间,金盏五脏都要移位。他忙求饶,“别别别……”江蝉的动作停了一瞬。紧接着,金盏绝望又希冀着道:“别打脸!”他明天还想去见马萍兰呢!“金盏,”江蝉一字一句,“知错了吗?”他的拳头还没落下。还半是嬉笑的金盏听江蝉这么问,忽然脸扭曲了一瞬,“你真想死——”下一秒,拳头落下,金盏吐不出一个字了。到最后金盏忙摆手示意江蝉,他服了,不管是被打服了还是真心悔改了,他以后绝对离洛成玉姑奶奶八百米远,别说是偷偷取她的血,就是她的一根头发丝他都不会再碰了。两个人默默无闻地坐在门槛两边。金盏胸口痛,一时不想说话,他料想江蝉这个‘哑巴’应该也不会说话了,不想他竟然再次听到江蝉的声音。“若取她心头血才能苟活,我宁愿死。”这一回,他没有半点犹豫。金盏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震惊的,总之他点点头:“放心,我以后可不多管你闲事了,死就死吧。”他一摆手,靠在门上。人各有命,他当年差点被人打死的时刻也数不胜数,谁来救他呢?好歹江蝉还有一个与他心意相通的人,不像他。“如果中毒的是你,需要用你最爱的人的心头血来救……”江蝉喃喃,眼睛盯着一轮皎洁的明月。金盏认真想了想,“我还是想活着。”像蝼蚁一样活着也是活着,而且活着就是活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这简直是一种本能吧?“我倒是想知道,要是这个问题抛给洛成玉,她会做什么选择。”是为了延续爱人的生命而自取心头血,还是放弃治好江蝉的机会。“你难道不好奇吗?”刚被揍完一顿的金盏心里又开始犯贱。他还真想看看这对看起来如此相爱的人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是否还会如此长情。江蝉却摇摇头,“她选择活下去,才是她。”“啊?”金盏真是觉得他疯了,“江大哥,江大侠,你才是色令智昏啊!就算她不舍得为你去死,好歹也得拉拉扯扯,你推我辞的,上演一场苦情大戏,最后由你拒绝她献血才对吧?”还好江蝉只是一个江湖剑客,要是让他当皇帝,今天大赦天下,明天就能亡国。江蝉却不理会金盏的嘲讽,坚定道:“我也不会让她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随便你吧。”金盏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他能做的都做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自顾自蒙头睡大觉去了。至于是真的那么快就睡着了还是疼晕过去了,只有金盏本人知道。日子过得飞快,距离初九那日越来越近。洛成玉手腕的伤痕早就好了,连痕迹都看不出来了。说起来还是金盏送了她一个绿色的膏药,她涂抹了几天就完全好了。看着光洁如初的手腕,洛成玉跑去谢金盏,谁想连金盏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金盏见她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溜烟儿跑到房顶上去了。洛成玉虽觉得奇怪,但是婚礼将近,要忙的事情太多,没时间去追问金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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