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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琢欲张口说话,将衣物放入箱中打包起来的阿七擦了把汗,率先开口:“公子您就别客气了,少爷原本是想让您搬去偏房住来着,可夫人不同意,说要搬就少爷搬,公子您无论如何都不能睡偏房,少爷这才赌气要搬的,您可不能搬啊。”
席琢:“……”
这到底是谁家下人?
他凉凉看了眼阿七背影,见他还欲同沈序说什麽,重重地清了下嗓子。
阿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麽不该说的,拍了下自己的嘴,抱歉地对自家少爷笑了下,“少爷,小的不该多嘴。”
原是被侯夫人逼迫搬的。
沈序眼皮突突跳,直觉此事又惹恼席琢了。
这王八蛋生来就在这富贵檐下,恣意又妄为,若真叫人搬去了偏房睡,免不了要遭报复。
越想越心惊,狼崽的肚皮上的毛都快叫他薅秃了,小家夥哼哼唧唧不满地咬住他的手指。
却没用力,涎水湿了他一手。
沈序将它放下,掀开褥子下了床,一脸淡定深沉地走到席琢面前。
席琢冷眼看他。
这个小病秧子委委屈屈的做什麽?
自己哪里有凶他?
沈序站在他面前,垂着眸,唇瓣抿了又抿,半天不说话。
席琢紧皱着眉,勾着心,想看看他要做什麽。
却见小病秧子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
“从卿,你我二人已签了婚书,何必要分房?”
叫的是席琢的表字。
他擡目瞧来,眼波流转,尽是柔情与感伤,“是不是沈序碍着你的眼了,若你嫌沈序,沈序自走便是。”
席琢:“……”
好一个小病秧子,戏做得愈发如鱼得水了。
见他不说话,沈序又扯了扯他的袖。
动作幅度不大,小猫挠人似的。
席琢瞧他昳丽眉目,忽地就想到了国子学里头那帮同窗每回见到沈序,便咋咋呼呼赞叹他怎地生了如此一副好相貌,私底下称呼沈序为“沈美人”。
席琢一日里听多了,见到沈序时,脑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开口叫人就是一句“沈美人”。
那时候沈序是听清了的,瞪圆了眼,却不是生气,而是诧异。
席琢闹得一个大红脸,支吾半天竟是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沈序难得没嘲讽回去,只古怪瞥他一眼,抱着书走了。
回头再听人叫沈序美人,席琢便拿拳头警告,那帮人跟他屁股後走,向来听他的话,自然不敢不从。
沈序的确生了一张好脸。
席琢喉头滚了下,转头看向已经往偏房搬东西的下人,“你明知母亲不会同意让你搬走。”
沈序敛下眸,“我去求姨母。”
说罢擡脚便往外走。
教席琢一把按住肩膀拉了回去。
席琢咬牙恨声道:“我看你就是又想让我挨鞭子。”
似才反应过来,沈序睫毛颤了下,张口便是道歉。
席琢不接受,不过勉为其难留了下来。
——当初便是他为了折磨人才将人留在侯府的,现在把自己赶走算怎麽回事?
叫下人把他的东西重新搬回来,席琢大步入屋,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甫一转头,与床上的一双蓝色瞳眸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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