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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崇接过,蹙眉道:“你想以此引诱鱼儿上鈎,是不是想得太美了?说不准制造机关之人早被灭口了,就算不被灭口,这样打草惊蛇,对方只会先一步把人除掉,况且,若那人本就是对方手底下的人,又怎会因着财物做叛徒?”
沈序已是疲乏,撑着头靠在案桌上,“此机关缜密繁复,山洞又那样大,工程量没有三年半载完不成,所用人工少则数百,多则上千,若这些人都死了,亲属定然会闹到官府去,没闹,说明在那些亲属看来,他们还活着。
“至于那些人以何种由头离家……”沈序顿了下,没再说下去。
蒋崇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这副模样不是不知道,多半是不想同自己说,立马拉下脸来,“沈公子既有所隐瞒,那便是对我锦衣卫的不信任,既如此,不若各自查案去。”
沈序敛下眸,坐直了身,“沈序愚昧,对诸多事理不清,不过是猜测罢了,唯恐祸从口出,到时遭人嫌恶是小,丢了将军府脸面是大,大人勿要因此生了不快。”
闻言,蒋崇也不好再说什麽,若因这点事便要置气,便显得他没什麽气度。
况且,沈序能想到的,他为何想不到?
岂不是落了这病秧子一头?
便是装作无事发生般,将话题引开,谈到了那些人现在在何处。
“竣了工,非死即为己用,”沈序抿了下泛白的唇,“成了死士。”
而那些人一无武力,二无胆量,多半中了四面蛊,在锦衣卫这几次的绞杀中应当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批了。
沈序看向蒋崇手上的图纸,“大人叫人重点挑着晋州张贴,即便无人寻来,也能叫对方乱了阵脚。”
如今一切都只是猜测,若当真有人寻来最好,若无人寻来,也能引开对方的注意力。
到底是乳臭未干的病小子,蒋崇没指望他能有什麽出息,收起机关图起身就要走。
沈序起身叫住了他:“大人可愿借我十人?”
蒋崇转头看来,眯了眯眼,没想到他会开口向自己要人。
一个偌大的将军府,难不成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想想也是,平北大将军功高盖主,明昭帝忌惮多年,沈序留在京中与质子无异,连京城都出不了,身边下人屈指可数,若不是有侯府照拂,哪里能安稳活到现在?这骨头早叫京中的恶犬嘶咬出几个窟窿来。
蒋崇自己也有一个小儿子,看他这副病恹恹的模样,终是没忍心,拨了十个人给他。
沈序拱手谢过,待人走了,揪着衣袖的手才慢慢松下来。
随光抢在随年前头跑进来,不高兴地撇着嘴,“公子求他作甚,属下二人可比那些锦衣卫强多了,主子有什麽事尽管让我二人去办,自己人用起来也安心,哪里知道他们会打什麽心思。”
听着,随光在一旁“嗯嗯”点头,实则怀里抱着小狼,手在小狼头上不住呼噜着。
沈序从他怀中把小狼抱走,坐回案桌前,“你二人虽能办,可只有四条腿,时间上赶不及,人多好办事,况且……”
二人竖起耳朵听。
沈序说:“况且你们还得护着我的安危,若都出去了,谁来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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