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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年两指掐着鼻子,回他:“郑屠夫家左右房屋紧邻,一旦烧了冒起烟来不就引了怀疑,况且这东西奇臭无比,若遇了热,气味跑出去,不照样露馅了?
“这地窖位子隐秘,洞口又添了土,若不是观察得仔细,压根不可能发现,何必多此一举?”
那锦衣卫不赞同他的话:“你未免把对方想得太愚蠢,我们既然能寻得到,那便没有隐秘到哪里去。”
“那是,”随光踹开地上的一头骨,“可这不好处理是事实,如今人都死了,你们这些朝廷命官一个个的在晋州这块地上大肆搜捕,那些罪犯躲还来不及,估计没空管这些东西。”
还欲走,沈序却停下了步子。
火光明明灭灭落在脸上,他低眸看着地上某一处,声线平淡:“你方才踢的是什麽?”
随光顿了下,後知後觉自己踹了什麽东西,顿时毛骨悚然起来,“这里怎麽会有头骨?”
沈序却不说话,目光定定落在前头的两个锦衣卫身上。
他们不知被什麽吓到了,惊恐地一点点往後退,同时伴着骨头关节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待二人往旁边绕开,只见前方遍地的骨头一点一点粘黏起来,几个完好的骷髅已是开始往这边走来。
无一例外的,他们身上都沾了四面蛊蛊液。
地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四面蛊在蠕动。
看来不是没有人下来处理,而是下来的都已经没命回去了。
随光随年闪身挡到沈序身前,“主子,赶紧走!”
确认过了是四面蛊,沈序不再多待,转身便往回跑。
脚下忽地踩到什麽坚硬物什,险些摔着,低头只瞧见一个墨绿扳指,看大小,当是男子所戴。
沈序弯身抓入掌中,攥在手里头。
那四个锦衣卫已跑出一小段,忽地想起还有他这麽一个病秧子,脚步不由得慢下来等他。
所幸沈序身体虽不好,却怕死得很,速度挺快,一口气没喘匀便爬到了地面上。
四个锦衣卫後他一步,刚落地,随光随年便爬了出来,一把火扔了下去,扛起沈序便溜出了三里地。
四人面面相觑,赶紧照着之前的计划扔了院中木柴下去,一捆接着一捆,火光冲天,烧得噼里啪啦响,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
隔壁,老猎户的媳妇挠了挠脸,觉着浑身热得慌,一脚踹开老猎户,翻到里侧去敞着双手又沉沉睡去。
被踹落了地,老猎户迷迷糊糊醒来,摸着摔疼的屁股,嘴里骂着“臭婆娘”,又爬上床去。
刚骂完,真给他闻到了臭味,嗅了嗅,一巴掌拍他媳妇臀上,“都多少天没洗澡了臭婆娘。”
这一巴掌下去把他媳妇吵醒了,烦躁地拿枕头砸他,“你干啥子嘛,不睡莫烦老娘。”
老猎户嘿嘿笑,给她盖好被子,“好好好,不烦不烦,睡罢睡罢。”
说罢,又躺下去要搂着人睡,被嫌弃地推远了。
郑屠夫後院中火光渐熄,天边泛起了亮光。
白日,官府将郑屠夫家围起来,罩住口鼻下了地窖中,发现了大量的四面蛊残骸与多具尸骨。
沈序被叫去府衙,去了才知有人称能画出肃王机关图剩下的部分来。
还不止一个,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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