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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徐辉觉得难堪极了，忍不住对众人说道：“别这样，不礼貌。”餐桌上肃静了一秒，有人似笑非笑地打断徐辉的“英雄救美”，说：“以前你不也和我们一起看的么，怎么今天就变成道德卫士了？”打嘴仗一直不是徐辉的强项，更何况同事说的没错，他的确这么干过，可是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狭隘，并为之感到羞耻。徐辉潦草地吃了几口饭，匆匆回了办公室。陈嘉仪的座位就在他旁边，徐辉觉得嗓子发干，忐忑不安。刚刚那些人说那么大声，陈嘉仪肯定听到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和那些男同事一样的人？无力反驳的是，徐辉曾经真的是其中一员。他起身去茶水间，茶水间外的小阳台却闪过一袭鱼尾裙摆。“陈嘉仪？”徐辉试探地走过去，外面的果然是陈嘉仪，令徐辉惊讶的是，她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莹白的指尖带着袅袅的细烟，莫名使得陈嘉仪更加性感。只是徐辉从来不知道陈嘉仪还会吸烟。他也很少看到女人吸烟，更别提在出租房闻到烟味。以前那个打游戏的室友倒是经常在阳台或者房间吸烟，徐辉有几次收衣服，刚晒干的衣服上都是烟味。“你吸烟？”徐辉很奇怪地问。陈嘉仪双颊一紧，接着一抹飘渺的白色就从唇瓣之间吐露出来。“怎么，以你对女生的了解，不可以？”她微微笑了。徐辉知道她在调侃自己，因为上次吃巧克力蛋糕时发生的事。“不是。”徐辉自觉嘴笨，慌慌张张地逃了。他心跳的有些快，一半是因为陈嘉仪的调侃，另一半是因为她倚着栏杆和他说话的妩媚姿态。语音软软的，挠的人心痒。不一会儿，陈嘉仪回到了座位，徐辉隔着玻璃格挡偷看她一眼，陈嘉仪专心致志地利用午休时间在电脑上网上购物，神情自然。她那般淡定，徐辉却觉得如鲠在喉，尤其是一群同事嘻嘻哈哈地吃完饭走进办公室以后。这种古怪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下班回家。陈嘉仪换掉了那套让公司男士魂牵梦绕讨论了一天的套装，换上了宽松的睡衣，在厨房忙着晚饭。这顿饭徐辉是真的觉得自己没脸吃。“你好像有话对我说？”吃饭途中本来万籁俱寂只余餐具声咀嚼声，这句话冷不丁窜出，像小老鼠迅速跳过徐辉的脚背。他胡乱扯犊子：“那个，我把灯罩清理了一下。”陈嘉仪抬头看看主灯，确实里面的小飞虫都被清理完了，灯罩白白亮亮的，为出租房增色不少。“哦。”陈嘉仪软软地回答。不咸不淡的一个字，就这样令徐辉抓心挠肺了许久。他心里酝酿了一团话，像一颗圆溜溜的蛋，可是这话迟迟不能说出口，胎死腹中。陈嘉仪是觉得徐辉有话要和他说的，看他吞吞吐吐，她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千万别是告白，男女合租又是同事，这也太尴尬了些。徐辉不说陈嘉仪就装死，实在是徐辉忍不住了，洗好碗拦住了捧着脸盆去洗漱的陈嘉仪。“那个，今天中午同事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有些猥琐的，别理他们就好了。”陈嘉仪眨眨眼，便问：“什么话？”“啊？”徐辉又傻了。两人站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徐辉的头脑中一片空白，就好像大学时候的英文课他站在台上对着百来个同学演讲ppt时那样手足无措，言语混乱，不知所云。这时候该是找个借口圆过去的，但是陈嘉仪却对这句话很有兴趣，显然不想轻轻放过。“就就有些猥琐的话。”徐辉舔舔嘴唇顿觉紧张。“哦。”陈嘉仪又是这样一个词，徐辉这一瞬间却觉得陈嘉仪把他看穿了。他曾经也在背后偷偷讨论过陈嘉仪，说起来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陈嘉仪的目光扫过他在干净的灯罩下越发清晰的脸，令徐辉无地自容。他站在这里，真真切切地为以前的行为感到后悔，如果不是当时鬼迷心窍，他如今也不必这样难为情。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我以前不该和他们那样讨论你，真的很抱歉，我是真的真的很后悔。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事已至此，陈嘉仪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发生了什么。虽然对于新公司同事的一些言行，她多多少少有些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并不是很具体地亲耳听到。其实从发育开始，各种各样不怎么尊重的话就层出不穷，陈嘉仪如今已经免疫了，然而向她道歉的，徐辉是第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陈嘉仪只觉得，眼前这个室友，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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