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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第1页)

喜欢一个人。

林砚是被画室窗台上那盆薄荷的气息弄醒的。

清晨六点的天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他趴在画架前的折叠椅上,半边脸颊还印着帆布椅套的纹路。昨夜赶完画廊的定制稿,铅笔滚落在脚边,炭灰蹭脏了米白色的裤脚——这是他第三次弄脏这条裤子,沈驰野送的那条。

画室门被轻轻推开时,林砚还没完全坐直。沈驰野的脚步声很轻,带着点户外的潮气,他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放在画案一角,视线先落在林砚眼下的青黑上。

“又通宵?”沈驰野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刚跑完步,尾音带着喘匀後的微热,“给你带了生煎,楼下张记的,还冒热气。”

林砚揉了揉眼睛,看见沈驰野额前的碎发还湿着,运动服领口沾了点草屑。他应该是刚从江边晨跑回来,那片种满狗尾草的堤岸,前几天沈驰野还拉着他蹲在那儿看了半小时的蚂蚁搬家。

“稿截止了。”林砚站起身,膝盖磕到椅子腿,发出闷响。沈驰野伸手扶了他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像他画里总也调不准的那抹橘红,亮得有点烫人。

画案上的画还蒙着防尘布,沈驰野没问。他知道林砚不喜欢别人看未完成的作品,就像林砚也从不过问他工作室里那些拆到一半的机械零件。

但今天沈驰野的目光在布上停了很久,久到林砚都觉得奇怪,擡头时正对上他的视线。沈驰野忽然笑了,指腹蹭过画案边缘那点不小心溅上的草绿色颜料:“这颜色,像不像上周我们去摘的那个野草莓叶子?”

林砚愣了愣。上周去城郊写生,沈驰野非要往林子深处钻,回来时裤腿勾破了个洞,手里却攥着一把通红的野草莓,叶子上的汁液染绿了他的指缝。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调色盘,那抹绿确实扎眼,是他凌晨时凭着感觉调的,此刻被沈驰野一提,倒真像把那片林子的潮气都锁进了颜料里。

“你怎麽知道是这个?”林砚问。

沈驰野没回答,伸手掀开了防尘布的一角。画布上是江堤的傍晚,狗尾草被夕阳染成金褐色,风里飘着半透明的蒲公英,而画面右下角,有两个模糊的影子并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一个套着连帽衫,手里都捏着根快化掉的冰棍。

“画我们?”沈驰野的声音擡了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

林砚的耳尖有点热,伸手想把布盖回去,却被沈驰野按住了手。他的指尖刚碰过生煎的油纸,带着点芝麻的香气,轻轻挠了下林砚的掌心。

“别盖,”沈驰野说,“留着吧,等干了挂我工作室墙上。”

窗外的薄荷被风拂得晃了晃,有片叶子落在画案上,恰好停在那抹草绿色旁边。林砚看着沈驰野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这夏天好像被拉得很长,长到足够他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混着颜料,一点点画进风里。

生煎的热气漫上来,混着薄荷与松节油的味道,在晨光里慢慢散开。

沈驰野把生煎倒进白瓷盘里时,林砚正用松节油擦调色盘。橘红色的油彩在瓷盘上晕开,像被揉碎的晚霞,他忽然停了手,看沈驰野弯腰找醋瓶的背影——对方的运动服後颈沾着片小叶子,是晨跑时蹭到的狗尾草,毛茸茸的,随着动作轻轻晃。

“别动。”林砚出声时,自己都愣了下。

沈驰野果然定住,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林砚走过去,指尖捏住那片草叶轻轻扯下来,指腹不小心擦过他的後颈,那里的皮肤很烫,像被太阳晒过的鹅卵石。

“沾到东西了。”林砚把草叶丢进垃圾桶,声音有点飘。

沈驰野摸了摸後颈,忽然笑起来:“林老师现在越来越像我妈了,上次我毛衣沾了根线头,你也是这麽盯着我半天。”

林砚没接话,转身去洗画笔。水流哗哗响,他看着玻璃池里的颜料慢慢晕开,像沈驰野总说的那句“你这人什麽都藏在水里,不捞出来谁知道”。

其实他画那幅江堤时,故意把人影画得很淡。沈驰野坐得离他很近,膝盖时不时碰到一起,夕阳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说话时嘴里有薄荷糖的清甜味。这些细节他都记得,却不敢画得太实,怕太明显,又怕不够真。

“对了,”沈驰野忽然凑过来,手里举着个小小的玻璃瓶,“给你的。”

瓶子里装着半瓶透明的液体,泡着几株开得正旺的蓝花楹,花瓣在水里舒展着,像把春天的碎光都锁在了里面。

“昨天路过大学路,看到有人在卖这个。”沈驰野挠了挠头,“老板说泡在水里能开一周,你画室太素了,摆着好看。”

林砚接过瓶子,指尖碰到沈驰野的,两人都顿了下。他低头看瓶里的花,蓝得很干净,像沈驰野眼睛里的颜色——上次在江边看烟火,沈驰野仰头时,眼里盛着漫天星火,也是这样亮闪闪的蓝。

“谢谢。”林砚把瓶子放在窗台上,和薄荷挨在一起。蓝与绿撞在一起,倒真添了几分生气。

沈驰野盯着那两瓶植物看了会儿,忽然说:“下周我工作室有个派对,来吗?”

林砚握着画笔的手紧了紧。沈驰野的朋友圈很热闹,赛车手丶机械师丶玩乐队的,都是些像太阳一样热烈的人,和他自己这种总待在画室里的人截然不同。

“我不太会……”

“就当来看我拆摩托车?”沈驰野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哄人的意味,“我新收了辆复古款,零件拆了一地,你可以当素材画速写。”

林砚擡眼看他,沈驰野正歪着头笑,阳光落在他的酒窝里,像盛了杯加了蜜的冰汽水。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就咽了回去。

“……好。”

沈驰野眼睛亮了亮,像得到糖的小孩,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下:“就等你这句话。”

那天下午,林砚把画案收拾干净後,没再碰未完成的稿子。他坐在窗边,看阳光透过蓝花楹的花瓣,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蓝影,薄荷的气息混着花香漫过来,心里像被什麽东西轻轻撞了下,软得发涨。

他拿出速写本,笔尖悬了很久,最终落下时,画的不是江堤,也不是静物。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背影,穿着运动服,肩上落着片狗尾草叶子,正朝着晨光里跑,身後扬起一串金色的光斑。

画到衣角时,他不小心滴了滴颜料,是那天调的草绿色,落在背影的脚踝边,像株悄悄冒头的嫩芽。

林砚看着那点绿,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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