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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车开到公寓楼附近时,已经接近六点半,方天还是第一次在明知有正事要干的情况下,不管不顾地不干正事。
他指了指路边的快递驿站说:“我在这下车吧,正好有快递要取。”
门口停着正在卸货的小货车,柳凌洲停在货车後面。
方天瞅瞅驾驶位上的人,纠结一秒,道:“今天……谢谢你,很多事,都谢谢。”
柳凌洲温柔笑笑,微微侧身,轻声说:“不客气,跟我不用这麽客气。”他分寸拿捏得太过完美,对方天不愿触及的点只字不提,哪怕到了现在也在考虑他的感受。
在方天看来,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全面的情商。
“那我……下去了?”
方天不确定地说完,总感觉忘了点什麽事。
“嗯,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见。”
“行,明天见。”
方天手指搭上车门,另一手捏着两个包,塑料袋的窸窣声隔着布料传递出来,方天脑子里灵光一闪,恍然道:“哦,想起来了,差点忘了。”说着从背包里拿出装了两天的牛肉干和奶酪,“这个,本来就想送给你,一直没找到机会,我小姨寄来的特産,想拿给你尝尝。”
柳凌洲意外地接过袋子,略略看过,笑着说:“没想到还有惊喜啊,谢谢,我一会儿就尝尝。”
方天弯弯唇,“行,那我回去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柳凌洲喃喃着,目送方天下车。他站定在原地斜挎上背包和电脑包,转头见车还在,挥手再见,柳凌洲隔着挡风玻璃跟他挥挥手,示意他先走。
方天看懂,摆手转身走向驿站。
柳凌洲没急着离开,说好尝尝真就立刻打开封口开始品尝,他先拿出一块奶酪,撕开独立包装放进嘴里。
奶香浓郁,不硬不干,适口性非常好,明明有些酸,微微泛着甜,柳凌洲却觉得特别甜。
他笑眯起眼半含半嚼,回味今天的许多细节,心里像是撒入了跳跳糖,噼噼啪啪停不下来。
奶酪化干净,他又吃了一块牛肉干,刻意切成的一口大小,肉丝分明,不柴不油,咀嚼起来也不会费力到狼狈,咸香微麻,有点上瘾。
他正优雅地鼓动着腮侧,擡眼一瞧,就见方天端着一大堆快递箱走出驿站,箱子高到能遮挡住下楼梯的视线,柳凌洲将塑料袋放到副驾座位上,正要下去帮他,就见他将箱子放到地上,又返回驿站内,不多久,再次端着四五个箱子出来。
方天低头定定望着两组大小不一的快递发愁,要不是手脏,真想摸摸脑袋问自己,当初下单的地址为什麽不干脆精确到门牌号。
他更想问,为什麽昨天不取前天不取,非要等到今天想起来了才一起取。
有脚步声渐近,方天想着将箱子往旁边挪一挪,别挡到别人走路,就听熟悉的声音在头顶盘旋。
“我帮你?”
方天无奈直起腰,“没走啊?”
柳凌洲笑了,“我发现只要晚点走,总能帮到你。”
方天叹气,“我自己都服了,前两天都忘拿了,驿站的板车也借出去了。”
“走吧,帮你送上楼。”柳凌洲自动自觉地端起多的那一摞,外套和马甲已经被他事先脱下,今天干脆将压力都给到里面的白衬衫了。
方天从顶上拿下一个挡视线的放到自己这一堆,端起来,说:“那走吧,公寓在对面。”
柳凌洲跟着方天走下台阶,穿过一个小花坛,走到斜对面的独立公寓楼下。
公寓楼坐落在小区之外,是後开发出来的楼体,侧面就有超市和小型商业街,总体来说是个不错的宜居地,就是没有闸门阻隔,安全性稍低。
路边停着不少进不去小区的社会车辆。
两人路过四五台车,无暇顾及其中是不是有一辆吸睛的豪车,更不知道那辆车的驾驶位上正有一道尖锐的目光紧紧追着他们。
“住几楼?”进到大厅等电梯,柳凌洲看看内里精巧商务的装修,并排三个电梯口,视觉上还算满意。
“26楼。”
“这麽高?早上光等电梯就得五分钟吧?”
“运气好五分钟吧,楼层高就是怎麽样都能有位置,但下去时几乎每层都要停一下。”
下班时间,电梯下来的很利索,两人跟着大部队上去,站在最後排。
柳凌洲接收到方天示意将箱子放到空间足够的地上,眼见着楼层按键亮了至少七个,估计方天的早上比这个更加难熬,为了坐电梯,说不定还得早起。
好不容易到了26楼,方天输入密码解锁防盗门,踢开门板侧身引着柳凌洲进来。
“直接放地上就行了。”
他一把将东西落在地面,用脚推了推,给柳凌洲手里的东西留位置,见他手掌上都是灰,指着里面靠近阳台的位置说:“洗手间在那,洗个手吧。”
柳凌洲低头看看自己的鞋,不等问,方天道:“直接进就行,不用管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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