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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第3页）

“别担心。”灵婆婆拍拍他的手，“老婆子我好歹行医几十年，保得住她的命。”

“好。”

*

山脚下，一间破旧的木屋在风雪中咯吱作响。景池跟着灵婆婆进屋时，寒风正从墙缝里钻进来，吹得油灯忽明忽暗。

屋内，眼前的景象让景池忍不住皱眉。

床上，瘦弱的妇人被粗麻绳捆绑起来，肚子鼓得吓人。她眼睛通红，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可在看到景池的瞬间，突然咧出一道凄惨的笑容。

“圣子大人，您来了！”

床尾的小缘姑娘见景池到来，似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二话不说跪倒在他身前，後者连忙扶她起身。

“快起来。”

动作间，景池意外透过小缘有些宽大的衣领看到了她的後颈。

全都是伤。

景池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男子，也就是小缘的父亲。他抱着臂，冷脸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事不关己。

这时，景池突然想起上一世他在外圆愿时所听说的传闻——小缘姑娘出嫁一年後死于难産，年仅十六岁。

景池几乎是一瞬间就将这件事的真相联想到了眼前的男人。

像小缘这样听话的女孩，是不会轻易离开家，只有可能是被人逼着她嫁出去。

那……

景池摇摇头，将思绪拉回现实。

他默默来到小缘的娘亲——雪姨面前，她被绳索缠绕着，身上已经布满勒痕，看起来已经被绑了很久。

雪姨疯狂挣扎，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在看到景池的瞬间突然扯出一道苦涩的笑容，口中发出轻微的声音：

“杀丶杀丶了我……”

景池一怔：“什麽？”

“娘，不要！不要！”

景池循声看去，小缘姑娘似乎也听到了雪姨的话，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你给我滚开！”

身後突然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是小缘的父亲。

男人一把拽住小缘的胳膊将她狠狠扔到一旁，凶狠道：“滚到一边去！”

“你这是做什麽？”景池被他粗鲁的动作吓到，连忙赶去扶小缘。

那男人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圣子大人废话少说，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搞的鬼，快点帮我儿子弄出来，这婆娘死了算了。”

“你说什麽？”景池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红眸中闪着怒火：“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震得後退半步，但很快又梗着脖子叫嚷：“我说这婆娘死了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小缘不知何时冲了上来，瘦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却死死挡在父亲面前：“不许你这样说我娘！”

景池将小缘扯到身後，对灵婆婆交待道：“让他……闭嘴。”

“……是。”

灵婆婆瞥了一眼那汉子，法杖落地的闷响中，後者突然双膝跪地，像是被无形的山岳压垮，脸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雪姨痛苦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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