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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完结章（第2页）

反复几次後，景池的衣衫早已被雪水浸透。他打了个寒战，却将蓝泽抱得更紧，用自己逐渐冰冷的体温为怀中人提供少的可怜的温暖。

先前探路时，景池在雪松林边缘发现了一处洞xue。洞口覆着厚厚的积雪，但附近泥土上那些足有脸盆大小的爪印却清晰可见——是熊的足迹。

景池的心沉了下去。他自幼受教不伤生灵，可眼前这头冬眠中的猛兽，显然不会听得懂人言。

“蓝泽，在这里等我。”他将昏迷的蓝泽安顿在一块覆满枯草的巨石後，又仔细用积雪和杂草掩盖痕迹。安顿好一切，景池独自走向那个幽深的洞口。

靴底碾碎冰碴的声响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突然，地面传来沉闷的震动，积雪簌簌落下松枝。

景池站定脚步，只见一头足有两人高的棕熊撞开洞口的冰柱，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他。

凛冽的空气中弥漫着野兽的腥气。景池仰头望着那双猩红的眼睛，空着的双手缓缓张开，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我们只需借宿一晚。”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咆哮。棕熊前掌拍击地面，溅起的雪块砸在景池脸上，生疼。

“果然不行麽……”景池苦笑着後退半步，右手虚握。圣光流转间，一柄银白匕首凭空显现。他反手握刃摆出起手式，发梢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那便，失礼了。”

尽管面对的是没有灵智的野兽，景池却并未轻松取胜。

生平第一次夺走生灵性命，他终究不忍心下死手，几番犹豫间反被利爪所伤。当棕熊终于轰然倒地时，他的衣袖早已被鲜血浸透。

望着尚有馀温的熊尸，景池眉头紧锁。放任不管恐会引来其他野兽，若被猎户发现更免不了被分食的命运，但景池不忍心将它分尸。

景池强忍伤痛，在积雪较浅处掘出浅坑，费力地将这庞然大物掩埋。覆上最後一捧雪时，他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青。

“呼——”

景池在借着白雪洗净手上血迹，匆忙赶回原处。只见蓝泽已然转醒，正倚着岩石仰头望天，苍白的侧脸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蓝泽！”景池声音里带着惊喜。

听见呼唤，蓝泽猛地转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你去哪了？”

景池没有作答，只是俯身将他小心抱起：“前面有个洞xue，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

“你把原主人赶走了？”蓝泽敏锐地察觉到景池衣袖上的抓痕。

“嗯。”景池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应了一声。

蓝泽凝视着他沾血的衣襟，突然伸手按住那道伤痕。两人沉默片刻，他终是轻叹道：“先进去吧。”

夜色渐深，景池从洞外拾来枯枝，蓝泽指尖跃出一簇微弱的黑色火苗，勉强点燃了柴堆。

景池望着那随时可能熄灭的小火苗，忍不住皱眉：“怎麽只有这麽点？”

“哼。”蓝泽抱膝坐在火堆旁，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跳动，“你那位好父亲不知用了什麽邪术，把我大半魔力都抽走了。”

“抽走魔力？”景池瞳孔微缩，“那岂不是...”

“没错，我现在跟废人没两样。”蓝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除非能完成最後的进阶……”

蓝泽话到一半突然顿住，眼神飘忽地避开景池的视线。

“进阶需要什麽？我帮你。”景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蓝泽挣了挣没挣脱，低声道：“不用，你送我回魔界就行。算了，还是我自己……”

“不行！”景池手上力道加重，“现在外面全是追兵，你一个人.……”

“你帮不了我的。”蓝泽突然擡头，蓝眸中映着跳动的火光，“十八攻最後一重需要……”

话音戛然而止。他别过脸去：“我都准备好了，功法练成需要十四天，总之再撑三天就好。”

景池心头一跳，他知道最後一味材料是灵血。难道蓝泽真找到了愿意献祭的灵兽？

“真的准备好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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