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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沈勘匆匆打断她,掐断了电话。
知道什麽?什麽也不知道。
沈勘把手机扔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泄气般地瘫倒在床上。
盛郁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假寐,双手撑在床上看他的睡颜。
床垫凹陷下去,沈勘睫毛颤了颤,垂死病中惊坐起,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惊叫道:“诶诶诶!法治社会,水煎犯法啊!”
“说得我像是流氓。”盛郁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开。
沈勘哼哼了两声,对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的态度表示满意:“知道就好。”
“不缔结契约麽?”盛郁低头看着一地的漫画书,蹲下身耐心地一本本捡起来叠好。
“缔结个屁,流氓坐实是吧。”沈勘坐在床边,一脚把叠好的书踢倒,“我妈,她知道你是我那个脾气好的女朋友了。”
防止他再踢,盛郁把书堆得远了些:“她不接受吗?”
“她挺震惊的,但应该......不至于会棒打鸳鸯。”照孟芝华的行事风格,如果真不接受她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大概会在看到他们在楼下调情时就冲出来把沈勘带回家,一点情面不讲。
但现在孟芝华选择来问他,说明这件事不是没有商量的馀地。
“她信基督教的,思想应该没那麽封建,”沈勘有理有据地剖析着孟芝华的心理,“再说了,耶和华会保佑纯爱战士的。”
盛郁的漫画书还差三本就堆完了,沈勘忽地站起来,穿着拖鞋的脚再度伸了出去,作势又要踢翻,不料被盛郁抓获。
“别闹,叠不完了。”
沈勘见状索性把拖鞋脱掉,跟没事儿人似地爬回床上,吹着口哨倒打一耙:“这就生气了呀,看来我们某个‘女朋友’脾气也不是很好。”
盛郁把最後三本书叠完,爬上床说:“那等会儿我温柔点。”
“自说自话。”沈勘把被子裹在身上,不让他进来,想了想又说,“你妈妈......信基督教麽?”
沈勘不知道从哪生出了这个疑问,尽管他觉得这种小概率事件很难发生,况且信奉什麽教也不能作为准确的判断标准,但他心里没来由地把几件事联系起来,也许得到了否定答案能安心许多。
“没有。”盛郁绕到他背後,把他从被子里剥出来,脑袋往他脖子里蹭,“怎麽了?”
“没什麽,没那麽巧。”沈勘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安心,反而担忧说,“一直想些有的没的,可能是我躁期要来了吧。”
“沈勘,”盛郁把他抱得更紧了,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别躲着我。”
“嗯,”沈勘拍了拍他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以示抚慰,“不会。”
躁期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从进了一中後这股情绪一直压在他的身体里,似乎是在不断地积攒着,蛰伏着等待某个时间爆发出来,而这个时间又将持续多久,没人知道。
凭心而论,他不想让盛郁看到自己躁期的样子,思维跳跃,说话做事毫无逻辑可言,实打实是别人眼里的疯子,这样的一面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可如果只靠自己,那麽多的难眠之夜又该怎麽熬过。
“真不想上那屌学。”
的确不是没有一点预兆,沈勘後知後觉自己突然说了一句毫无原由的话,又想起自己才答应盛郁不会在躁期躲着他:“我要是说什麽奇怪的话,你就用胶带把我嘴给堵上。”
背後的人没有回答,沈勘看不见他的脸,以为他趴在自己肩上睡着了,耸了耸肩试图把人弄醒:“诶,听见没。”
“沈勘,”盛郁擡起头,把他转了个方向,让沈勘面向自己,“我查过,那种事对躁期有积极作用。”
“哪种事?”沈勘试图用懵懂的言语证明自己是个纯情的少年。
盛郁白天不信他说的话,晚上自然也不相信,伸手把床头的灯拍灭,随後回到原来的位置:“缔结契约。”
他的手探上沈勘的锁骨,沿着睡衣的扣子一路往下,逐个轻松解开。
沈勘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多年前用来消遣的东西会被这家夥用在这种地方上,估计他以後都没法再直视那套漫画书了。
“真的丶有用吗?”在解到最後一颗扣子时,沈勘忽地有些紧张起来,犹犹豫豫地踌躇不前。
黑灯瞎火的什麽也看不见,盛郁靠着沈勘身上那股沐浴露的味道判断方向,他在沈勘的背上亲了一口,示意他稍安勿躁:“试试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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