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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衆席（第2页）

椅背吱呀作响，

像胶片在放映机里打滑。

19:30，钨丝灯一盏一盏亮起，

像180根火柴被同时点燃。

光线打在观衆脸上，

映出180种不同的表情：

有人抱着爆米花，

有人抱着旧相册，

有人抱着一束干枯的芦苇。

没有人说话，

只有灯丝在玻璃罩里微微颤动，

像180颗不肯熄灭的心。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把票根折成纸飞机，

顺着光线飞出去，

落在空框中央，

像一枚被提前写好的片尾彩蛋。

19:45，没有主持人，

只有180个观衆轮流站起来，

对着白墙说一句话。

第001号观衆——

一个戴老花镜的老太太：

“我今天是替老伴来的，

他2009年在这把椅子上看过《雨夜》的试映，

今天，我替他看完馀生。”

第072号观衆——

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我今天是来告别的，

告别那个在雨巷里淋雨的自己。”

第180号观衆——

一个穿校服的男孩：

“我今天是来许愿的，

许一个馀生不散场的愿。”

每一句话，

都被180盏钨丝灯照亮，

像180条不肯熄灭的片尾字幕。

20:00，白墙依旧空白，

没有影像，没有声音，

只有180盏钨丝灯继续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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